“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在四十六歲這一年,進士及第的孟郊揮毫寫下了這首《登科後》,向世人訴說著他科舉透過後的暢快心情。
那東京呢?
可有一個桂榜才子敢在中進後寫下‘一日看盡東京城’這般詩詞。
只因這東京,太大了!
還沒有進到這東京城內,尚且位於城外,駱永勝便被眼前這座趴伏在河南平原上的宏偉巨城給震撼到麵皮發麻。
這是古人蓋出來的城?
方圓城郭四十餘里,高九丈,城外一條寬逾十數丈的護龍河奔騰環抱奔北而去,直接黃河。
外聯甕城三重,牙道數十,遍設戰棚、轅木、拒馬,女牆之上每隔五十步安置床弩一、連弩車一、投石機一,每隔百步設武備庫一、指揮所一。
說這是首都還不如說這是一座全副武裝到牙齒的軍事堡壘。
“這座城,完顏宗翰、完顏宗望這兩個傢伙靠什麼攻陷的?怎麼可能攻陷的?”
難不成女真人的騎兵會飛?
靖康恥、靖康恥,這真真是不屈這一個恥字。
守著這般宏偉壯闊的巨城,竟然還能亡國,此為不恥,還有何恥?
駱永勝不知道老趙家的皇帝是不是腦子都被趙大一個人佔的乾淨,後代繼承之君都成了白痴,就這麼一座城守著打,完顏女真除了望而興嘆的傻眼,能有什麼本事攻進去。
馬車在城外就被東京當地的都亭給暫管了下來,駱永勝不是邊地驛卒也不是三品大員,還沒有資格在東京乘馬坐轎,故只能步行。
外城已經給了駱永勝帶來了巨大的震撼,而更多的震撼還在後面。
當隨著擁擠的人潮過走新鄭門過城廊道,還沒等駱永勝走過三重甕城進入到真正的東京城內,在最後一重甕城門外的空地區,一個穿著整潔、乾淨利索的小夥子就湊了上來。
“這位公子是剛來咱們東京吧,小底姓孫,單名一個志,是東京州橋腳店的牙人,專司接待外來遊客,替其講解進這東京城的規矩順便帶遊東京,公子有沒有興趣僱下小底。”
這是導遊?
人生地不熟,駱永勝還真怕自己一時不懂,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鬧出不懂規矩的麻煩事出來,便點點頭:“沒錯,我還真是頭一次來到咱們大宋的都城,那就辛苦你了。”
眼見駱永勝應下,這孫志很是開心,不過他沒有馬上就熱情洋溢的開始帶路,而是折身走回之前待的地方,取回來一張文書契約。
“您看看,若是可以便籤下名字,並且把您的戶牒或者通關文書交我一份拓印,咱們就算是成了契。”
還挺規矩。
駱永勝真可謂是大開眼界,接過孫志遞來的文契觀瞧,這一看可是睜大了眼。
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
“一日僱錢兩百文!”
饒是駱永勝眼下腰纏百萬貫,那也不願意這麼挨宰啊。
當年累死累活的給人掏糞,一天才賺十文錢。
“你這價格......”
都沒等駱永勝惱完,這孫志反而是先開口有了說辭:“公子您放心,東京城凡事都有規矩,都有衙門司管著,這個錢不是我們自己定的,而是衙門定的,只要您僱了我,小底絕對是值這二百文的,您要是後面覺得小底做的不好,虧了您這僱錢,您報到朱雀外街的外城遊腳司,他們會處罰我,並且小底的腳店會賠您三倍的僱錢。”
這下駱永勝算是聽明白了,感情東京眼下連專門管理導遊的朝廷衙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