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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周禮》之對,寇凖心折

“咱們中國人講規矩、重禮數,這個禮不還是尊上的那個禮。”

說著舉杯與寇凖相碰,仰頭一飲而盡。

寇凖先是怔神,而後搖頭失笑隨後飲盡:“楚王倒是看得通透,可寇某卻有不同看法。”

“直說無妨,孤恕你無罪。”

“一個恕字,說明寇某已經有罪了。”

“額、哈哈哈哈。”駱永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放聲大笑起來,舉杯:“孤自罰一杯,太師請說。”

“楚王說咱們中國的禮說到根處還是尊上的那個禮,是不是太功利了一些,周公定禮有了規矩、人倫,講長幼有序,但也不只是約束後代晚輩,長者同樣要有規矩,做事一樣要恪守自己的身份不能逾矩。”

“太師也喜看《周禮》?”

“驚為天書。”

“那咱今日就聊聊。”

駱永勝來了興致:“《周禮》的核心孤覺得就是大同、小康,比如其中的養民六法。

一曰慈幼、二曰養老、三曰振窮、四曰恤貧、五曰寬疾、六曰安福。

這養民六法被無數先賢都做過批註,孔子、劉安,鄭注、鄭玄這些大儒或做批註或作序言,各自都有不同看法,太師您也是當世大才,孤想聽聽你的意見。”

寇凖沒急著開口,和駱永勝碰杯飲酒後好生思忖了一陣。

“這慈幼,寇某覺得應該和尊老愛幼中的愛幼意思相仿,要疼呵愛護幼兒稚童,教他們知識禮數,讓他們茁壯健康的成長。”

“韓非子和商君卻覺得應對孩童一視同仁,以嚴法為管教,使其不敢輕率狂妄,釀下大錯慘遭戮殺,此亦為慈悲,然否?”

“孩提貪樂為天性使然,自幼便嚴法苛絕其行為,屬於滅人性之荼毒,豈可言慈悲乎。”

駱永勝沒吭聲,也沒發表意見,端杯和寇凖碰飲。

“再說這養老,既用養字當行養舉。”

“國家困難,或者說生產能力不夠,如何養天下之老?”

“既為老者,當有子孫後代,應該奉養。”

“三口之家餬口尚難,安可侍奉長者。”駱永勝搖頭:“太師莫要強辯,孤創業艱難,見過太多凍死骨,朱門肉臭當然可以養老,然百姓一年生產去掉賦稅苦徭,吃喝用度,便是連養二子都無能為力,如何贍養老人?”

寇凖緘默下來,默默喝下杯中酒嘆了口氣。

“所以楚王廢除徭役,寬以田賦,取締職俸田免稅田,逼著士紳納糧。”

“國家有難,難在國家,同為一國之胞,緣何要分貴賤尊卑,若是這叫禮,那不尊此禮也無不可。”

寇凖無言相駁,敬了駱永勝一杯酒。

“三說振窮,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百姓窮蔽,如何振之?”

駱永勝嘆息道:“百姓以耕地為生,卻也因耕地而窮,然耕地為國家之基,無地則無糧,無糧則國家滅亡,我等如何振之?

若論耕地之學,百姓哪個不比孤與太師更懂,所以振窮一事,國家難為,因而孤想,欲要振窮當先振國,國富則有能力免除田賦,不僅要免田賦,更要補助百姓耕地,使其自給自足之餘還能贍養家中老小,如此才為振窮。”

“楚王見解高屋建瓴,寇某欽服,當敬。”

“四說恤貧,這一個恤字,孤覺得很是恰當。”

駱永勝大談特談自己的觀點看法:“恤者,撫卹、體恤之意,百姓之貧原因眾多,或因病而致貧、或因苛稅而致貧,無論是何種原因,我們都應該體恤,既言體恤就當舉措。

五說寬疾,此疾非病症,實為百姓之疾苦,百姓疾苦者如何?自然是嚴刑與徭役,孤已經開始著手大楚律法的編修,這首要便是準備廢除誅連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