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事一結束,駱永勝便沒有多做耽擱,只修整一日喝了場大酒後便又匆匆帶兵南下。
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在江北逗留,蘇杭才是他的目標,盤踞福建割據的林遠軍偽閩政權才是他的目標。
拿下蘇杭沒有什麼波瀾難度,這裡的宋軍將領早年也算是寇凖門生,有寇凖的勸降信加上天下大勢壓頂,果斷投降,甚至沒讓駱永勝費一丁點的心。
而到了杭州沒多久,駱永勝便接到了林遠軍的一封信。
除了恭喜駱永勝推翻趙宋以外,便是勸駱永勝進皇帝位。
絕口不提投降的事。
“沒人會願意放棄到手的富貴權勢啊。”
林遠軍是福建的王,割據一省言出法隨,若是投降了大楚,那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生死還能握在自己手上嗎。
“派使者給林遠軍帶句話,就說孤邀請他來杭州過年。”
駱永勝低垂眼簾,喚來成逸:“順便陳雲海那個老東西那也派一個,孤在杭州等他。”
中國人做事講究先禮後兵,不是中國人多客氣多瑣碎,而是對待事情更聰明。
若是可以用政治解決軍事問題,那顯然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現在如何接招和應對,是林、陳兩人需要考慮的事情。
他們會拒絕嗎?
他們有拒絕的勇氣嗎!
正如駱永勝想的那樣,再等到駱永勝的使者之後,林遠軍這位曾經的福州團練使陷入了糾結之中。
去了杭州,自己還能囫圇個的活著回來嗎。
“杭州不能去啊,那駱永勝狼子野心,心性殘暴,天下皆道此人比王莽、楊廣更毒十倍,父王若去必是赴鴻門宴,不妥啊。”
林遠軍的兒子,偽閩政權世子站出來大聲反對,這讓林遠軍還是比較欣慰的。
這兒子孝順,沒白養。
欣慰一陣後還是嘆了口氣:“為父不去不行啊,那駱永勝帶著十萬大軍就在杭州,孤若是不去,這十萬楚軍隨時都會南下侵略咱們,到時候,咱們一家老小、林氏宗族有盡亡之風險,且去一看,看那駱永勝存的什麼心吧。
若是想要逼降我等,那孤當誓死不從,若是可以談,那此去便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這次杭州聚首,除了孤之外還有陳雲海,粵王怎麼說也是那駱永勝的岳丈,駱永勝再狠再毒也不敢手刃自己的泰山,不然,他的名聲可就全臭了,還有什麼臉面。”
林遠軍下定了決心,但也沒有急著啟程,而是等著兩廣的陳雲海,後者啟程後便來到福州。
此去杭州赴約,兩人都存了一樣的心思,也都是一樣的想法。
駱永勝眼瞅著就要一統天下了,當行堂堂正正之舉,哪裡會設下鴻門宴暗害兩人。
兩人的想法一點沒錯,駱永勝壓根就沒想過設鴻門宴。
因為完全沒有意義。
就算殺了兩人,兩人都有兒子,國祚的傳承延續完全不會出任何問題,自己這麼一殺,反而會激起兩地的憤懣之心。
不僅對統一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還把自己的名聲給搭了進去。
“孤是人皇嘛,人皇哪裡能做那種陰暗醜陋的事呢。”
駱永勝親自挑了一處闊宅,招募工匠加班加點的擴建修葺,算是趕在過年前給竣了工。
臨近西湖,風景幽美,端的是一處好地。
“沒事的時候還能在這釣釣魚,哪裡差了。”
從一處高臺上放下魚竿,駱永勝轉身,隨口道。
“這裡就賜名叫釣魚臺吧,留作兩位國賓來杭暫居之所。”
就這麼,因為駱永勝的隨口一句,釣魚臺國賓館橫空出世,只是這一世沒有在北京,而是出現在了杭州。
林世軍和陳雲海兩人沒有讓駱永勝等太久,時間進入臘月,兩人便聯袂到來,各自僅僅是帶了五百親兵。
“父王,讓這兩人親兵入城嗎?”
成逸過來請示駱永勝,後者直接點頭:“加在一起不過才一千人,實際上帶不帶都不重要,人家既然信任孤,孤又怎麼能小氣到連這一千人都容不下呢,放進來,也讓他們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