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膳廳裡。
臧氏給兒子剝了一隻水煮蛋,欲言又止。
一旁的張昌宗也低頭喝粥,偶爾抬起頭看了眼兄長的精緻白袍。
也許會染成猩紅吧?
其實他搞不懂兄長的思維,為什麼要跟佛教作對。
不止是他,滿朝權貴,全城百姓都很疑惑。
僧人弘揚佛法,他們真的做錯了麼?
張昌宗略默,低沉著聲線道:“天下各地都有僧人,他們有無數信徒,那是一股龐大到令人恐懼的力量……”
“住口!”臧氏截住他的話頭,拍了拍筷子,尖聲道: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小麥芽鼓了鼓腮幫子,“就是呀,搞得大鍋怕了那群禿驢一樣。”
說完小嘴貼著小貼著碗沿,哧溜哧溜的喝著粥,又伸出爪子搶了張易之碗裡的水煮蛋。
她緊緊握住蛋,大聲打氣:“大鍋,我支援你!”
“易兒,從今以後,娘再也不信佛了。”臧氏也給了兒子一個鼓勵的眼神。
張易之搖搖頭,莞爾一笑:“佛法並非一無是處,它也會勸人行善。”
“那你為什麼……”
張易之放下碗筷,起身而走,忽又止步,平靜道:
“人來世上一遭,既身居高位,總得為天下人做點事。”
踏出府邸,一列披甲侍衛分立兩側,最外圍站著上千個綠袍。
張易之環顧眾人,用威嚴冷冽的聲音喝道:
“先禮後兵!”
………
“唏律律!”
張易之一勒馬韁,目視前方。
金碧輝煌的琉璃瓦,硃紅色的牆,巍峨的門樓莊嚴肅穆。
門上“東魏國寺”四個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每間佛殿門媚正中高懸金匾,殿宇佛堂光彩奪目。
四周石欄杆上還鑲嵌著白玉浮殿,那些飛龍走獸,就像活的一樣。
“貴廟真是豪奢至極,既然沒人出來迎客,那便直接闖。”
張易之冷笑了一聲,駕馬奔襲!
身後無數人疾馳。
“大膽!竟敢擅闖東魏國寺!”
這時,一身灰色僧袍的中年和尚從寶殿中衝出來,怒聲大喝。
張易之俯瞰著他,一字一句道:
“聽清楚,再不滾出來,我屠了東魏國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