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構瞥了一眼,暗歎這廝簡直蠢到腳底皮!
他輕聲道:
“卑職依稀記得,好像是武家讓王爺割據蜀中的?”
李義珣目光驟亮,如夢方醒。
“對對對,武家才是始作俑者!”
“他們不斷催促我謀反,試圖製造朝堂混亂,藉此掌控中樞權力。”
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說話條理清晰,彷彿煞有介事一般。
張易之凌厲著臉:
“說清楚一點,武傢俱體誰呢?”
李義珣呆愣住了,迎上那雙猶如深淵般的眸子,眼神似乎有看透生死般沉寂。
他反應過來,雙手撐著桌沿,尖聲喊道:
“武三思這條老狗!”
張易之輕輕頷首,表示讚賞。
他抿一口香茗,慢條斯理道:
“凡事都講究證據,否則恐難以讓天下人信服,陛下也不會聽信你一面之詞。”
李義珣神色倉惶,此刻像弱小的稚童,目光無助。
哪有什麼證據,本王這不是順著你這狗東西說的麼?
只要能活命,說祖母她造自己的反都行。
張易之起身走到瞭望臺,負手屹立,白衣勝雪,衣袖上染著點點猩紅,抬眸俯瞰整個益州。
他眯了眯眼,不疾不徐道:
“瞧瞧你們這些廢物,把益州鬧得滿目瘡痍,天空彷彿籠罩了一片烏黑黑的雲,整個益州都壓抑沉悶。”
李義珣弱弱不敢言。
他雖然和張巨蟒才見第一面,但是卻能感受到此獠那種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恐怖掌控力,世間萬物好似都在此獠的預料之中。
面對此獠,內心竟冒出強烈的臣服念頭。
張易之收回目光,雲淡風輕道:
“政變前夕,李昭德有沒有給你寄信?”
“有。”李義珣承認得十分乾脆。
末了還補充道:
“我就收入在匣子裡,要不要拿給王爺看?”
望著他恭敬的態度,畢構有些愕然。
以往整天嚷嚷著要怎麼折磨張巨蟒,現如今膝蓋也太軟綿綿了吧?
張易之踱步回來,淡然問道:
“有沒有武三思的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