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艱難的歸途中,一天天的堅持,一天天的南下,終於在半個月後,星海宗一行七十多人再次到達了雪山宗,至此,人人大鬆一口氣,一場收穫不大的遠征,留下了遺憾,但也磨鍊了大家的意志,這是最好的歷練。
在一片歡騰之後,在終於暖暖的飽餐一頓之後,大家連日的疲憊終於爆發,絕大多數的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矇頭大睡。
但青歌的房間卻意外的來了一人,金聖衣坐在桌前,倒了兩杯新泡的濃茶:“來,喝點茶解解困。”
青歌端起茶杯來喝一口:“解困最好的辦法就是睡覺。”
金聖衣:“我知道你很想休息,其實我也很想休息,但有件事,我不說就睡不著,還請見諒。”
青歌:“說吧。”
金聖衣猶豫了片刻,似乎猛然下了決心,他站了起來,向著青歌弓腰施禮:“請壇主為金聖衣做媒。”
青歌料到他來就是要說這事的,這段時間以來,前前後後差不多一個月,他跟著隊伍北上,又跟著隊伍返回,與米蜜的接觸不算少,但米蜜對他卻始終是那個態度,不冷不淡的,他的想法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呢?
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這事我可幫不了你,你只能自己努力。”
金聖衣:“不,你幫得了,我曾經問過米蜜,她說你讓他嫁誰她就嫁給誰,所以,你讓她嫁給我吧,我自信自己還算配得上她,而且我也是真心喜歡她的。”
青歌:“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心的,但我不能胡亂給她下命令,她若不喜歡你,我讓她嫁給你又有何用?”
金聖衣:“我會給她幸福的。”
青歌:“金聖衣,你是我魔界優秀的弟子,更是雪山宗大長老,說不定過些日子慕蓮還會把宗主之位交到你手裡,而且我從前也是很看好你的,你不會因為這事亂了分寸吧?”
金聖衣沉默了片刻:“我以前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的,但現在我懂了,明天你們就要走了,看不見她,我會感覺失去了整個世界,宗主之位固然重要,但我也可以不要。”
青歌:“你就這麼點出息麼,那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冷靜一點吧,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等金聖衣走了,他躺上床,雖然困,卻一時半會難以如睡,金聖衣原本給自己的印象是很好的,有天賦,也有上進之心,原本是一個超凡脫俗的人,但現在卻因為喜歡一個女孩子變得連尊嚴都沒有了,跑來求自己幫忙,他腦子裡閃現出一個詞,也只有這麼一個詞能形容現在的他:為愛痴狂。
雖然經歷了一個月,已經到了初春,但雪山宗所處之地,卻沒有絲毫化雪的跡象,除了道路之外,其餘的地方依然白雪皚皚的一片,也使得夜晚不算太黑。
慕蓮坐在自己的房中做著針線,她並不困,所以也就沒那麼早睡覺,但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她抬起頭來,放下針線,整理了下衣衫,她知道是誰來了。
當她拉開房門的時候,不出她所料,果然是金聖衣,她將他讓了進來:“聖衣,這一個月你感覺如何?”
金聖衣走到桌前坐下:“不枉此行,鍛鍊的價值極大。”
慕蓮關了門迴轉,又拿起針線來:“那就好,遇到仙家的人了嗎?”
金聖衣:“遇到了,也曾交手,但大家都還算剋制。”
慕蓮:“你是有話跟我說麼?”
金聖衣看著她手中的針線:“師孃,我先前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慕蓮停下了手上的活:“聖衣,這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雪山宗雖然沒有星海宗創派早,但也有八十多年了,祖師們一代代傳下來,到了咱們的手上……你認真想過沒有,這如何對得起先祖們?”
金聖衣:“如今魔界各宗大多衰落了,而且咱們還是衰落得最嚴重的,唯獨只有星海宗的實力不降反升,我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星海宗必然要發動對整個魔界的吞併,師孃,如果到那個時候,咱們何去何從?”
慕蓮:“我沒想那麼遠,我只是想把宗主之位交到你手上,咱們一起奮發圖強,重新將雪山宗發展壯大,聖衣,你說的那件事,師孃做不到,師孃寧願死,也不能失去尊嚴,更不想被魔界各宗看笑話。”
金聖衣沉默了一陣:“可是師孃你還很年輕,三十出頭一點,要再嫁人也是很正常的,誰又會笑話你呢?”
慕蓮:“你一向心高氣傲,為什麼突然那麼大的轉變,這讓我很難想通?”
金聖衣站了起來:“咱們的處境你我都明白,一個毒娘子都可以欺負到咱們頭上來,而咱們卻拿她沒有絲毫的辦法,這難道就不屈辱嗎,師孃,你再考慮考慮吧。”
慕蓮看著他離去,呆坐桌前,要她帶著雪山宗與星海宗合併,她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的,更別說嫁給藍天了,她看得出來,藍天這人野心勃勃,盛氣凌人,她不喜歡這種人。
第二日,歇息一夜之後,大家重新精神抖擻,吃過早餐,整隊集合,準備離開暫時落腳的雪山宗,早日趕回星海宗去休整。
藍天嚮慕蓮拱手施禮道:“多謝雪山宗的盛情款待,今後若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我藍天,能幫的,我一定盡力幫。”
慕蓮回禮:“宗主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