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洲城,青歌坐在燈下,看著手中的魚鱗,冥域宗那大陣所變化出來的,一定是一片海洋,而自己的大軍落入海水,自然是很難施展,所以白天攻打了一天,也未能攻破大陣,那麼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那海水般的陣法呢?
他長時間的沉思著,漸漸夜深,那燈火突然搖曳,燈芯爆閃,一滴滾燙的燈油濺到了他的臉上,頓時在他的臉上燙出一個水泡來。
他拿過銅鏡,在那鏡中看到了臉上的傷痕,不過他並未在意,稍微分神片刻之後,他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壇主”,米蜜一直坐在他對面陪著他,因為他在思考,她就一直未能出聲,但此時已經夜深,她困了,想睡了:“先休息,明天再想辦法吧。”
青歌抬眼看著她:“你先去歇著吧。”
米蜜站了起來:“那我回去了。”
青歌點頭:“嗯。”
等米蜜走了,他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開了窗,隨著風吹來一股海水的味道,可以想象,如果那大陣就是一片汪洋,水中一定有許多兇猛的魚類,也還好是自己的青族大軍來進攻冥域宗,若真的換成星海宗弟子入陣,怕是要死傷慘重。
他想了一陣,並未想出所以然,自己的大軍又不能變成魚,在那水中又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不過,任何大陣都會有陣眼,只要找到陣眼,破壞掉,大陣就不攻自破了。
他最後拿定了主意,先消耗幾天吧,就算破不了陣,至少可以把葉空城所說的那四十九個機關陷阱給破掉,至於陣眼,總會找到的。
而此時在冥域宗,卻吵翻了天,冥公子帶著弒天,逼著魏立海交權,他指著魏立海的鼻子:“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配坐上宗主的位置,魏立海,我爹病重,人糊塗,你就趁機蠱惑他,你以為你得逞了嗎,做夢。”
魏立海面不改色:“公子,宗主生前讓我繼承宗主之位,這是大家都親耳聽見的,我魏立海並不稀罕非要當什麼宗主,但我不能違背宗主臨終的囑託,也不能把冥域宗交給你這個不成器的敗家子手中。”
冥公子大怒,他運轉魔力,向著魏立海打去,但“嘭”的一聲,他被震退了數尺,幾乎所有的舵主和長老都站在了魏立海身前,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你們什麼意思”,他怒斥著眾人:“滾開,都滾開。”
從星海宗逃過來的穆恆蘇說道:“公子,我這輩子犯的最大錯誤就是聽了弒天的讒言,不服青歌,被掃地出門,你要重蹈我的覆轍嗎?”
冥公子大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星海宗的叛徒,在本公子眼裡連只狗都比你強,滾開。”
穆恆蘇那臉上紅一陣的白一陣:“我是為你好,別被弒天蠱惑,就算你當不上宗主,安分守己的做個長老又有什麼不好,冥域宗會虧待你嗎?”
冥公子的臉上抽搐著:“老子就是要當老大,你不服嗎?”
此時,葉空城站了出來:“公子,我勸你三思,宗主的遺言我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放你孃的屁”,冥公子怒不可遏:“葉空城,你是個什麼貨色你自己清楚,你當時是怎麼侮辱雲櫻的你忘了嗎,你有什麼資格出來說我,給老子閉嘴。”
葉空城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人也退了回去,不再吭聲了,現場十多個人,陣營分明,冥公子和弒天站在一方,其餘的人全都站在魏立海這方。
魏立海向前走了兩步:“公子,我再說一遍,我是遵照宗主的遺言做事,並非一定要這個宗主之位,請你不要胡鬧。”
冥公子冷哼一聲:“虛偽,不想要宗主之位,你讓給我好了,這不是兩全其美嗎,你堅持什麼呢?”
魏立海:“那你問問大家吧,看看大家願不願意讓你來做我們的宗主,你問吧。”
冥公子看著眾人:“我自認為平時對你們還是不錯的,都說句話吧,只要我做了宗主,每人賞黃金千兩。”
但是他說了這話之後,對面眾人卻沒有一人吭聲,過了一陣,魏立海才說道:“冥域宗現在的財產總共也沒有一千金了,你拿什麼給每人一千兩黃金。”
“住口”,冥公子惱羞成怒,指著魏立海:“弒天兄,幫我殺了這個不識相的東西。”
弒天走上前來,看著魏立海,抽出一把刀來:“好”,說完了好,卻突然轉向,寒冷的刀鋒揮過了冥公子的咽喉。
鮮血飛濺之中,所有人都愣住了,冥公子瞪大了眼睛,捂住血流如泉的脖子:“你……你好……”,他倒下了,死不瞑目。
弒天面無表情,在魏立海跟前跪下:“宗主,弒天願將功贖罪,以前有什麼做得不好的,請宗主原諒。”
魏立海嘆了口氣,看著地上冥公子冒血的咽喉:“唉,你可真狠啊,平時稱兄道弟,親如一家,他帶著你逍遙快活,把冥域宗鬧得烏煙瘴氣,現在他失勢了,你就立即出賣他了,真是好兄弟啊,弒天,我冥域宗留不住你這種大人物,你走吧,我饒你一命就是原諒你了,去吧,不要等我反悔。”
弒天站了起來,冷冷的道:“謝謝!”,而後他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殿裡沉默了許久,才終於有人說道:“宗主,你不該放走那個人渣。”
魏立海:“罷了罷了,後悔也晚了,把公子抬下去吧,選擇墓地,跟宗主挨著安葬,也好讓他們父子能好好說說話。”
等出來幾人抬了冥公子的屍體離去,穆恆蘇走到魏立海身邊:“明日青歌還會繼續攻打我們,宗主看如何安排?”
魏立海看了看他道:“宗主臨死之前,要我等寧死不降,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