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轉瞬即逝,很快到了黃昏,石洲城向北三十多里的一條山谷中,有兩人牽馬而行,漸漸的走到一處破敗的小小的聖魔殿跟前。
此兩人正是青歌和藍謠,決賽結束之後,當跑馬場萬眾歡呼,人如潮水一般的湧向擂臺的時候,兩人趕緊躲了,趁亂擠出了那喧囂之地,到集市上買了兩匹馬,踏著風塵,揚長而去。
早上在那客棧裡,青歌就跟藍謠商量好了,他以安全的理由說服了她,畢竟他來到石洲城之後,先後經歷了多次危機,現在比賽結束,那些想將他置於死地的人恐怕又要開始蠢蠢欲動了,所以當青歌給藍謠分析了一番之後,她同意賽後隨他離開。
而且藍謠早上在看到那放毒煙的人之後,也頗為心驚,因為那人就是以前在巷子裡騎著大馬的那個人,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訊號,若說一開始是青歌在說服她,她還有些不大情願,那麼當她看到那個人之後,便主動的堅決的要走了。
當然讓青歌決定立即離去的,絕不會只有這麼一個原因,安全原因當然是有的,只不過是眾多因素中的一個罷了。
他要急於離開石洲城北上,最主要的原因是要儘快回到星海宗,雲臺山安插在星海宗的一名臥底已經被捕,秦懷抓了冬小嶺為人質要營救同伴,那麼現在情況如何了?
秦懷與毒娘子的動向他是瞭解的,童靈兒每日都要向她悄悄的彙報一番,但星海宗內的情況他卻一無所知了,那個被抓的臥底現況如何,有沒有經歷嚴刑拷打,秋月壇主的情況又如何,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她到底是什麼身份,這都是需要自己趕回星海宗儘快瞭解清楚的。
所以他不辭而別,甚至連本屆魔界會武最後的頒獎典禮都不參加了,他並不在乎這樣的榮譽,相比戰友的生命,個人榮譽算得什麼。
但就算要走,他也一定得拉著藍謠一起走,因為自己是星海宗前往冥域宗參加會武團隊中的一員,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跟著大家一起返宗,提前獨自回去,在這敏感的時候,恐怕會讓人生疑。
而拉上藍謠就不一樣了,她也曾經差點被害死在石洲城的小巷子裡,作為星海宗的大小姐,她的安危是非常重要的,那麼由於擔心安危,提前返回,這合情合理。
兩人站在那破舊的聖魔殿門外,向著裡面看了看,青歌轉身把馬兒放開了,拍了拍馬兒的身子:“自己吃草去吧。”
而後,他轉過身來,跨入了那神廟,前後左右仔細的檢視了一番,最後蹲在了一堆乾草跟前,在那草堆中拾起了一枚玉佩。
藍謠跟著他蹲了下來:“有人住過?”
青歌把玉佩遞給了她:“可能是毒娘子帶著冬小嶺曾經經過這裡,這是冬小嶺身上的那塊玉佩。”
藍謠拿著玉佩,藉著黃昏中雖然昏暗,但還尚且可視的光線仔細看了看,果然在玉佩上看到了一朵梅花:“對,是梅花壇的物件。”
青歌站了起來:“先歇息吧,明早咱們順著這條路一路追下去,看能不能救出他。”
他那話音剛落,卻突然感覺胸前貼肉的地方有微微的震動,不用說,那自然是童靈兒透過“鬼芒”向他發出訊息了。
他沒動聲色,對藍謠謊稱去找地方方便,匆匆的出了聖魔殿,迅速遠去百丈,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才趕緊掏出那“鬼芒”來。
他灌注魔力,就聽得童靈兒說道:“掌門帶著幾人親自來了,今日還在石洲城看了你的比賽,他們是來想辦法救人的。”
青歌聽罷,微微皺了皺劍眉,想要從星海宗手上救人,確實是很有難度的,唯一的機會就是星海宗派人帶著臥底出宗交換人質,但就算出了宗,如果星海宗大批高手潛伏,以毒娘子和秦懷那點微小的力量,可能人沒救到,反而會自身難保。
掌門可能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帶著人親自潛入玉州大陸,等待雙方交換人質的時候,伺機而動。
他又向“鬼芒”注入魔力,低聲問道:“他有什麼指示嗎?”
童靈兒立即就回了話:“沒有,你比賽之後失蹤,我知道你肯定是回星海宗去救人了,但是哥哥,你千萬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
與童靈兒互通訊息之後,他從那大石頭後面出來,回到了聖魔殿,此時天幾乎要黑了,他躺倒在乾草堆上,鼻子裡嗅著藍謠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味,假意睡覺,但腦子裡卻長時間的處於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