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歌隨著眾多弟子坐了大船,於中午時分到達了桃花壇碼頭,正式迴歸星海宗,而此時,火鳳參加完冥王的婚禮之後,帶著其他參賽弟子才剛剛從石洲城啟航。
但大家才剛下船,就被鳳嬌迎接上了,她小跑過來,向著藍天施禮:“宗主,師父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藍天一聽,那臉色微變,立即招呼冬熊和黑蛟:“快,快,看春風去。”
這幾人在前面匆匆而去,鳳嬌又去尋了青歌:“師弟,師父一直唸叨你的名字”,她那淚珠在眼裡打著轉:“去見最後一面吧。”
青歌一下船竟然就聽到這樣的訊息,除了吃驚,就是難過了,他一邊匆匆的往前走,一邊問道:“怎麼會這樣?”
鳳嬌:“我也不知道。”
此時在春風那住處,依然是一片雞鴨的喧囂,撲鼻而來都是那惡臭的味道,但春風已經被轉移到桃花壇大殿去了,就在他病情惡化的時候就轉移過去了,要不然,醫師沒法頂著臭味去為他診療,弟子也沒法頂著臭味去服侍他。
但儘管大家都盡力了,他那病情卻沒有絲毫的好轉,就在青歌他們出發前往冥域宗參加魔界會武后幾天,他病發倒地,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過。
而且這些日子來,他那精氣神幾乎已經被完全耗空,正在迅速的走向死亡。
當青歌跟著鳳嬌到了桃花壇大殿的時候,殿外已經站著許多人了,幾乎桃花壇所有弟子都來了,另外還有其他壇的少數弟子,大家神情肅穆,一片愁雲慘淡。
大殿中那病榻跟前,宗主藍天與七大壇主圍了一圈,他拉住春風那冰涼的手:“你說你到底是怎麼了,就算練功走火入魔,只要不再練,及時補救,也不至於如此,這才多少時間,你居然病成這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桃花壇又怎麼辦?”
春風勉強睜著無力的眼睛,他好睏,好想睡,他嘴唇微微翕動著:“青……歌……”
大家聽著他無比費力的從嗓門裡憋出兩個字,都禁不住眼圈紅了,莫不傷心難過,此時鳳嬌帶著青歌進入大殿:“師父,青師弟回來了。”
在那一瞬間,春風的眼睛突然亮了,好像又煥發了昔日的風采,他轉過眼來,看著從人群中擠進來的青歌,抖抖索索的想要舉起手來握住他的手,但卻又沒有力氣,竟然連抬臂都不能了。
青歌趕緊上前握住了春風那冷得跟冰一般的手,那簡直是枯瘦如柴啊,抓在手上就跟抓著一把骨頭一般,他看著他那深陷的眼窩,高聳的顴骨,臉上竟然連一絲肉都沒有了,只有層層疊疊蠟黃中帶著黑氣的臉皮。
他那眼圈通紅,鼻子酸脹,握著春風的手跪倒在地:“師父……”
春風那聲音細如蚊吟:“別……哭……”
青歌強忍淚水:“師父,你到底怎麼了,我走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麼回來你就這樣了,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春風死死的抓住青歌的手,彷彿用盡今生所有的力氣說著話:“青歌……我死後,你就是……桃花壇……壇主……”
青歌聽他如此一說,禁不住更難過了:“師父,你別這樣說……”
春風此時卻轉過眼看向藍天:“宗主……”
藍天握住了他另一隻手:“你說……”
春風依然是那句話:“我死後……青歌是……桃花壇主……”
藍天噙著淚花:“好……我答應你。”
春風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的是笑了,他轉著眼珠看著圍在病榻前的大家,最後把目光落在青歌的身上,保持著最後一絲笑容,閉上了眼,手上突然失去了力氣。
“春風”,藍天呼喚著他:“春風……”,他伸手去摸春風的心臟部位,片刻之後,顫抖著拿開手,黯然道:“他……去了。”
這一句話就猶如晴天霹靂,擊打在病榻前每一個人的心坎上,大家紛紛掩面落淚,而大殿門外,弟子們也聽到了藍天的那句話,頓時跪成一片,放聲悲嚎,淚如雨下:“師父……”
青歌那眼前已經模糊,雖然悲痛,但他只是默默流淚,並未哭出聲來,他長時間的跪著,一直跪到腿都麻木了,鳳嬌前來拉他:“師弟,你起來吧”,他才在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此時,病榻前,藍天和七位壇主已經離開了,大概去討論春風的後事去了,病榻被弟子們圍住,有人拿來潔白的棉布,準備要覆蓋春風了。
“等下”,青歌擦了眼淚,往春風的臉上一看,卻隱約的看到他那鼻孔裡好像有東西在活動:“你們看師父的鼻孔裡是不是有東西。”
有弟子偏著頭看了,立即顫抖著直起身子來,臉色慘白:“天啊,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