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涉獵諸子百家,又堪透世事無常,淡泊名利,又為親情所累”富弼說道,接著又把林近不喜讀書,無意科舉等諸多瑣事一一道出。
“此子莫非是想做一個隱士?朕聽聞此子年不過十五,因何一副垂垂老翁之心態”趙禎聞言喃喃道。
“臣與永叔也如官家一般不解”富弼說道。
“就如那句,天不生吾林致遠,詩壇萬古如長夜。雖他說是同窗之間玩笑之語,焉知他是不是真的如此認為。”富弼又說道。
趙禎也是點點頭說道:“即已為永叔的弟子,此子到底如何日後便知”
“官家所言極是”富弼也是同意的說道。
“今日便到此為止,彥國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日關於遼國之事切不可外傳”趙禎說道。趙禎說完又吩咐一個小宦官帶富弼出宮。
富弼一禮說道“遵命,那臣這就出宮去了”說完告退離開了文德殿,由宦官帶著出宮去了。
富弼走後張茂則守在趙禎身旁問道:“官家可是想見一見這林致遠?”
趙禎搖搖頭道:“朕的這些臣子,從來都是無利不起早。朕這大宋多少人才都被他們籠絡起來。”
張茂則站在趙禎身後低聲說道:“最終他們不還是都得聽官家的”
趙禎聞言說道:“你這老奴就知道寬朕的心”
“張茂則你來說一說這林致遠為何製作這鐵筆?”趙禎問道。
張茂則聽到趙禎問話忙低身回道:“或許是為了生計”
趙禎搖搖頭說道:“此物若得推廣開來,不單單是錢財之利,亦是有教化之功”
趙禎拿著富弼留下的鐵筆寫了幾個字,雖然看不出章法,卻也像模像樣。
“陛下的意思是?”張茂則不解的問道。
“與毛筆習字,有事倍之功。若是那剛蒙學之小童以此筆習字可事半功倍”趙禎說道。
“陛下莫不是想推廣此筆?”張茂則問道。
趙禎又是搖搖頭說道:“文治一直為士族所把持,此事且需從長計議” 看到鐵筆的書寫速度,其中所代表的意義,趙禎焉能看不到。如果把鐵筆推廣開來,幾年之內天下讀書人再多一倍也是有可能的。
歷史上的統治者都是人類精英,不是他們不懂其中的好處,而是他們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們單方面的選擇拒絕。尤其像趙宋這有些得位不正的王朝更是如此,當然士族為了維護自己階級的利益也會製造阻力。
張茂則此時深得趙禎信任,趙禎這位千古仁君確實也是有一位帝王的潛質,唯一的缺點就是太仁慈,導致有些優柔寡斷。
“官家可要讓那林致遠獻上這鐵筆製作之法”張茂則常年在趙禎身邊,有時候猜測趙禎想法還是很準的。
“朕非是那強取豪奪的暴君,此物卻是於朕有大用。張茂則你可去與那林致遠好生相言,將朕剛才所言細說於他得知。”趙禎叮囑道。
林近想到過有人會想要這鐵筆製作的方法,但是林近想不到趙禎能有這種超前的眼光。趙禎看到了鐵筆寫字的效率,從而想到用鐵筆識字練字對於學子讀書來說的巨大意義。對於整個大宋文治的顛覆。富弼可能也有這方面的感覺,畢竟站的高度不同,想事情的思維就不同。富弼可能沒想那麼長遠的事情。
張茂則見林近的地方竟然是在一家青樓,張茂則領了命出宮後就來到這家青樓,又差人架著馬車去請林近前來會面,像張茂則這樣皇帝身邊的人想見你一個平民由不得你拒絕,即便趙禎囑咐要好言相商。
張茂則差人車來接林近也由不得林近拒絕,林近只得坐著馬車被帶到一家青樓門前,是一棟漆褐的閣樓,雕鏤精緻的窗欞裡隱隱透出柔紅的燭光,偶有淺淡的陰影拂過,像是裡面的女子抬起廣袖掩了唇角,眉眼如春水。 暮楚館,朝秦暮楚,不問君來處,只請君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