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賬房只有雨霖鈴一個人,鄭婉晴只能幫著打打下手,完全忙不過來。
跟隨葉清臣來的三個隸員卻是被林近抓了壯丁。
這樣四個負責登記造冊的人,鄭婉晴在一旁負責傳遞收憑。
而祁遷則帶著人負責收取錢財,鄭婉晴遞出一份收憑,他便收取一份,吩咐人拉回林家作坊。
雖說林近規定的是十貫每股的價格,每戶只可買一千股,也就是說每戶最多隻可買一萬貫的酒坊份子。
但是很多富戶卻分了多次來購買,比如程家,李家這種知道內情的,程家買了五次共五千股,李家買了三次共三千股。
高遵甫與許靖則是各買了兩千股,而曹家派來的門客家丁,則是買走了足足有一萬股。
朝廷中的官員同樣讓子嗣、門客來偷偷的買了不少。
林近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那條規定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商人和老百姓可能會遵守,但是官員肯定不會理的。
普通老百姓都是幾十貫、百貫、千貫的買,很少有拿出萬貫買這酒坊份子的。
林近在樓裡的八仙桌上擺滿了酒杯,不停的倒著酒,付完銀錢拿到酒坊股份證明書的人,喝完酒都是兩眼放光的走了。
“你不怕這些人將你這酒的秘密說出去?”
“葉大人,這些人可能昨天一夜沒睡好,才拿定主意要買這份子,如今自己好不容易賭對了,為何要輕易告訴別人?”
葉清臣笑道:“人都有親朋摯友。”
林近笑道:“這些人大概會向他們的親朋摯友借錢再回來買。”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林近問道:“葉大人不準備買一些?”
葉清臣只是擺擺手。
林近也大概瞭解了,他必然也派了人來買,自然也不再多問。
葉清臣穿著一身官服坐在裡面,也沒人敢來鬧事,酒坊份子賣的很順利,很多上萬貫的錢財交易,大多都是用的錢引,買家肯承擔這部分手續費,林近自然是樂意的。
接近尾聲了,很多人也聞訊趕來了,只是此時所剩不多,任這些人再著急也只能暗自後悔,醒悟過來後又大呼,林致遠不當人子。
“葉大人,這賬簿和錢財我可是都帶走了,朝廷只有每年分潤利潤的權利,不可插手經營事項。”
葉清臣聞言面色一暗,問道:“若是朝廷哪天急用錢財又該如何?”
林近嘿嘿一笑道:“朝廷可以像今日這般賣酒坊的份子嘛!”
“那樣豈不是朝廷的份子越來越少?”
“葉大人,這一家店鋪掌櫃的沒經營好,東家也會不高興的。何況您管的是朝廷的三司,經營不善,東家同樣會不高興,要想怎麼多掙錢,而不是拆東牆補西牆。”
葉清臣被林近這句話氣的著實不輕,林近這是將他這個三司使比作店鋪掌櫃的,他又焉能不生氣。
“哼!三司關係天下民生,怎能與小小的店鋪相提並論。”
林近笑道:“那店鋪關係的也是東家全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又怎麼不重要了?”
見葉清臣不搭話,林近又道:“道理是一樣的,只不過葉大人這個掌櫃管的店鋪更大一些罷了。”
葉清臣沒想到林近會用如此不恰當的比喻,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