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堯臣一拍驚堂木道:“王家女僕秦素,你可認罪?”
秦素被驚的身體一抖,回道:“奴婢認罪!”
王堯臣與張茂實耳語幾句,又道:“來人,將林家的狀書傳與王祭酒。”
王崇佐接過狀書仔細看了一遍思考良久。
以這狀書所言,林致遠被賈、龐、段三人設計,又買通了自己家的奴婢,以致發生後面的事,自己再慫恿女兒繼續告下去怕是討不到好了。
林近雖沒有將自己家一起反告,但是女兒的清白卻不能就這麼算了。
張茂實與王堯臣給他看狀書也是這個意思,讓他知難而退,畢竟王家也是受害的一方。
王崇佐道:“沒想到竟是如此,我王家願意撤銷對林致遠的指控,但是我女兒的清白毀於林致遠,於情於理總要有個交代才行。”
王崇佐顯然不想就這麼輕易放過,畢竟女兒這一輩子毀在了林致遠的手裡。
大宋並不是法治社會,這是禮法同治的時代,這就是王崇佐如此理直氣壯的原因。
你林致遠站著法,我王家同樣站著禮,兩位主審如何解決這件事,就看兩人心中的禮與法哪個更大。
他的意思很簡單,王家可以撤訴,但是林家必須拿出應有的態度。
此時這大堂裡張茂實與王堯臣無疑是最為難的,他倆誰也不想得罪。
龐籍、賈昌朝、王崇佐這三人都是官職不低,林近準備又這麼充分顯然是要一告到底。
如果可能他們也想將此案和稀泥,這樣既不得罪人又能將事情了結。
李規開口道:“王家的事暫且不提,賈、龐、段三人我家苦主卻是要追究到底的,還望兩位大人明斷。”
李規作為訟師自然看的出,這兩位大人根本沒有仔細過問兩個侍女的意思,顯然對賈、龐兩家尤為忌憚。
林近對這個時代的禮法還是不太適應,畢竟王家已經撕破臉誣告了,以他後世的經驗,必然是要反告回去的。
然而李規昨晚卻說:“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大宋不止有法,禮同樣重要,一旦撕破臉繼續糾纏下去,王家必然會不死不休的。”
這是在古代封建社會,這是個禮與法的時代。
王堯臣無奈,被李規步步緊逼他很頭疼,此刻他恨死了這個訟師。
“賈章、龐恭孫、段醇褚,你三人可認罪?”
賈章此時才開口道:“這分明是林致遠讓人買通這兩個女僕誣告我等。”
這就是要耍賴了,賈章要質疑僅有的人證。
張茂實怒道:“賈章,奴僕告主罪加一等,非是實情他們又怎麼會指認你等?你莫非還要狡辯?”
王堯臣見此也不再猶豫一拍驚堂木道:“來人給秦素與尚香錄取口供。”
賈章、龐恭孫、段醇褚三人聞言色變,秦素與尚香的口供一旦錄取,環環相扣,兩兩印證,自己等人怕是再難脫罪,然而他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很快秦素和尚香的口供就錄取了下來,經由書吏整理之後,被緩緩讀了出來。
“賈章、龐恭孫、段醇褚意圖設計陷害林致遠,在聽到王崇佐與林致遠的談話後,得知王崇佐有意邀請林致遠到家中做客,遂買通王崇佐家的女僕秦素,又由龐恭孫的女僕尚香與其配合,在王家女欲沐浴之時,讓龐家侍女尚香假扮王家女僕秦素,以王崇佐的名義請林致遠去王家做客,尚香將林致遠引至王家女沐浴之處後,再由段醇褚出面以捉姦為由將林致遠扭送至開封府衙門。此為人證交代證言,人證已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