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笑道:“致遠先坐吧!崇讓帶你弟弟出去吧!”
晏崇讓接過晏殊懷裡的孩童,抱怨道:“父親,幾道都五歲了,還整天讓人抱著。”
好麼,晏家的牛人都在這屋子裡了。
晏殊一瞪眼道:“恁地多事,還不快去。”
晏崇讓撇了撇嘴抱著晏幾道走了。
“師公,在家這麼嚴厲嗎?這可與我想的不一樣。”
晏殊又恢復了一幅文雅的神態道:“既然知道我是你師公為何未曾來拜會過我?”
林近笑道:“以前不是身份低微嘛!不敢給師公添麻煩。”
“哼!你老師怎麼收了你這麼個滑頭。”
晏殊雖與歐陽修心生嫌隙,但是書信往來還是有的,只是不如之前那般親密了。
林近呵呵一笑,“師公怎麼會覺得我滑頭呢?我可是異常的尊師重道。”
晏殊捋了捋鬍鬚道:“朝會上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這還不叫滑頭?”
“弟子只是隨手做了個東西,也沒想到會如此。”
晏殊點了點頭,“你懂的進退這很好,關掉鐵筆作坊,他們若是再揪著不放,就沒有道理了。”
鐵筆作坊那點小利潤林近是無所謂的,何況製作方法都公佈出去了,鐵筆的價格肯定會一落千丈,他只需將作坊裡的匠人再做他用就是了。
“弟子此次前來是想問問師公對這次科舉的看法。”林近此時便要引入正題,探一探晏殊的想法。
晏殊道:“這事東府的宰輔們自會解決好,你一個小散官閒操什麼心?”
林近道:“若是他們沒辦法呢?”
他很清楚,晏殊的家族同樣是仕族,這也是他逐漸與歐陽修、富弼關係不和睦的主要原因。
晏殊疑惑道:“擇優錄用不可嗎?”他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程度。
林近搖了搖頭道:“那可是五千名舉人,故意黜落必然引起反彈。”
“國子監說的是真的”
“師公還沒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一有鐵筆加快了學子的學習速度,二有活字印刷普及,各種科舉資料售價極為便宜,那些舉人秋闈結束便都來了汴京城閉門苦讀,至今已五個月有餘,若說全中有些危言聳聽了,若說能中一半卻是八九不離十的。”
晏殊面露驚訝,“鐵筆、活字,只怕我朝要文教大興了。”
“不錯,科舉改制已經是勢在必行了。”
“這與你卻沒多大關係,你不安心備考操這個心做什麼?”
“師公莫非不知,我如今可是皇家書院的副院長,科舉改制皇家書院自然也要分一杯羹。”
林近到了此處換了另一種說辭,否則他很難逃過晏殊的追問。
官家要建皇家書院,滿朝文武都沒當回事,畢竟那算不得朝廷正規機構與太學的地位是沒法比的。
晏殊疑惑道:“你也要分一杯羹?你要什麼?”
林近笑道:“師公!皇家書院的院長是官家,你應該問官家要什麼!”
晏殊到了此時才不得不重視起自己這個便宜徒孫。
“致遠,官家與你說過此事?”
“官家要什麼,自然是要聽我的意見。”
晏殊驚的站起身問道:“你想出面主持科舉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