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符年突然醒悟道:“林致遠已經用餉銀收買了禁軍大營裡大部分人的心。”
王德用氣道:“你去問問你廂裡的兵,他們還肯去對付林致遠嗎?”
杜符年想了想低頭道:“都總吩咐便是,我們都聽你的。”
王德用目光中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本帥心中自有打算,你們且回去等我的命令。”
營帳內幾位將領聞言紛紛離去,只餘下了幾位親兵。
“嚴佐,外邊有了動靜通知我。”
一個身材高大的親兵拱手道:“遵命!”
隨即便轉身離去。
林近很清楚,禁軍大營裡大多數人都是收了兵餉的,對方想要找死士來圍攻自己的營地並不那麼容易。
這就是軍營裡的階級矛盾了,士卒雖都大字不識,但是他們肯定明白怎麼做才最符合自己的利益,常年被壓榨剋扣軍餉,他們不可能沒有怨言,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林近紮營的地方離禁軍大營不過幾十丈的距離,對方想要偷襲只要摸出大營一個衝鋒就會短兵相接,所以此時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
氈帳內,李用和不住的來回踱著步,顯然他有些焦躁不安了。
林近笑道:“國舅不用擔心,如今大營內八成的人都收了兵餉,對方即便敢有此行徑也沒多少人手可用,不是親信之人他們不敢用。”
李用和道:“你覺得他們能來多少人?”
“最少五千人至多不過一萬。”
李用和怒道:“他們敢!”
“國舅!這裡不是天子腳下,沒有什麼他們不敢的。”
“王德用這老匹夫著實無能!”
林近道:“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
而此時定州城內已經上演了一出甕中捉鱉的戲碼,祁青夢與段執升在接到燕七的傳信後,便迅速收網將楊馬兩家圍了個水洩不通,楊、馬兩家的護衛雖不少,但是面對侍衛親兵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力。
楊崇勳和馬邑做夢也想不到林近會這樣不按常理出牌,林近動了楊家與馬家的家眷,一旦楊崇勳和馬邑在軍營裡沒有動手,林近此舉必然會被彈劾,結果肯定是會被朝廷革職查辦的。
雙方都在賭,楊家與馬家賭的是身家性命,而林近更穩妥一點,他即便賭輸了頂多被朝廷革職查辦,但這比手裡沒有一絲籌碼從而丟了性命要強。
夜色漸深,燕七與祁青夢帶著一隊人押著楊家與馬家的幾十名嫡系家眷悄悄的出了城,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林近所在的營地。
林近問道:“有沒有走漏訊息?”
“東家放心,定州城已經緊閉了城門任何人不得外出。”
“青夢你帶人看好這些家眷,燕七跟在我身邊。”
夜半時分,營帳內外一切都靜悄悄的。
禁軍大營裡計程車卒們在經過了白天的狂歡過後,漸漸都冷靜了下來。
此刻他們都明白了今夜註定不會是一個平凡的夜晚。
朝廷要查空餉無疑對底層士卒是很有利的,
但這也動了上邊將領們的利益,這由不得他們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