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修聞言也是面色一變,“我以為他會要求懲處上奏之人,沒想到他會針對整個諫院。”
“哎!這次咱們諫院怕是撞到槍口上了。”
歐陽修道
:“這能怪誰?某些人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張方平道:“咱們諫院本就是人家的槍,不是被這個使就是被那個使。”
“限制風聞奏事的權利,怕是官家都會樂意此事吧!”歐陽修道。
歐陽修這是在說張方平去年底彈劾遂國夫人王蘊秀的事,他那次徹底把趙禎得罪了。
張方平辯解道:“永叔,我彈劾遂國夫人可不是風聞奏事,她一個寡婦經常出入禁中,置我大宋皇家尊嚴於何處!”
歐陽修道:“致遠此舉不妥,諫院也有不少人於此事為他說過話的。”
“如今咱們也只能待人宰割了。”張方平嘆氣道。
歐陽修也很無奈,“國庫因此損失太大了,官家和宰輔們肯定會妥協。”
張方平又道:“你去勸勸你那弟子這事御史臺同樣有參與,他不能只針對咱們諫院吧!”
北宋時臺諫互不相見,互不來往,御史掌糾察百官,肅正紀綱,諫官掌規諫諷諭,凡朝政缺失,從大臣至百官均可糾察,三省至百司事有失當,皆得諫正。
歐陽修道:“王拱辰如今任御史中丞,他素來與我不合這其中御史臺出力肯定不小。”
“你的意思咱們諫院有御史臺的人?”
歐陽修搖頭道:“致遠應該知道御史臺有人參與,他針對的不是諫院,而是整個臺諫制度。”
“風聞奏事”
“應該是了,這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與此同時林近在汴京城中央錢行被張茂則找到了。
很快他就跟著張茂則進了宮,在御書房裡與幾位宰輔共同奏對。
葉清臣此時已經急得顧不上尊卑了,“致遠,此番先不論誰的過失,應該先挽回損失才是。”
林近聞言一拱手道:“回三司使大人,下官也是沒有辦法。”
葉清臣無語,你要是沒有辦法,別人更沒辦法了!
趙禎道:“致遠,此事諫官們也是無心之失。”
“臣雖不想計較這些,但是臣先是冒著被兵變砍殺的風險查明空餉,後又散盡家財在河北路為大宋建城,而家裡卻要被人查抄,官家和諸位宰輔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屋內幾人都是啞口無言。
晏殊心道,人家憑什麼還要給你們擦屁股。
章得象心裡那個氣,你如果不算計朝廷科舉取仕、官員子弟恩蔭補官,人家又怎麼會針對你現在你覺得自己委屈,別人還委屈呢!
章得象很明白此事被林近拿捏住了,不給他個交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葉清臣此時也明白了,人家這次拿捏的死死的,不給他個交代,他肯定不會出手收拾這個爛攤子。
晏殊呵呵笑道:“林司事此番河北之行還是有很大功勞的,臣覺得官家應該有所賞賜。”
趙禎聞言道:“晏相覺得該升何職”
晏殊道:“臣以為河北路還需要林司事辦事,不如官升兩級任河北路安撫使,主管城隍修建事宜。”
御書房內幾人聞言,都是沉思起來,剛剛幾人早有商議,六品升五品任河北路安撫使,倒也說的過去。
趙禎道:“晏相所言甚合朕意,章相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