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蔣言發現,最近週週每天傍晚都是踩著鈴聲進教室的,臉色慘白腿軟發虛,瞪著死魚眼,趴在桌子上看筆記,晚讀都讀不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幹什麼壞事去了。
總而言之就是看著很累。
蔣言心裡隱隱有個猜測,但是又覺得不可思議,就在第二天傍晚沒去食堂轉而去了操場。
那個渾身都透露著“生無可戀”的絕望感跑在塑膠跑道上的人,果然是週週。
蔣言有些想笑,覺得週週真是......死要面子又好強得不行。
那個看著就很孱弱的小人好像終於是跑不動了,慢騰騰走到內場草坪上,一屁股坐了下來。蔣言嘴角含笑走了過去。
週週想著自從之前特訓結束後,她的跑步里程可能一共還不夠繞操場25圈......這次運動會她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那時所有選手都輕鬆自在地跑完,她獨自一人還在跑道上慢悠悠數圈的悽慘場景,週週就想捶地痛哭。然後她就真哭了。
蔣言走近看到的場景就是週週眼周紅撲撲、睫毛被眼淚沾溼、一邊哭還一邊打嗝的場景。
蔣言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到她面前,心疼又體貼地問:“要不要擤鼻涕?”
週週一下將他手裡的紙巾打掉了,原本想繃住痛苦的表情,結果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擤鼻涕?蔣言他到底是個什麼魔鬼啊!!!
2.
見週週接過了紙巾,還笑出了聲,蔣言也覺得輕鬆了一點,他壓低嗓子:“不去吃飯在這裡哭什麼?”
“我吃不下。”週週又啜泣了兩下,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蔣言,你無法理解我一個要跑一萬米的人心裡的苦......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安靜的哭一會兒,哭完了明天我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蔣言看到週週哭得這慘樣,難得勸她放棄:“有什麼好哭的,實在不想跑到時候就直接棄權唄。”
週週瞪大眼睛:“那是我想棄權就能棄權的嗎?你也不問問我周某人的面子答應嗎,我周家鐵骨錚錚的祖宗十八代答應嗎?!”
蔣言:“......”看不出來你們周家還是滿門英傑?
是的,週週就是這樣一個人,可以因為自己不行而上場丟人,但是絕對不能接受自己連場都不敢上而丟人!這關於尊嚴!
“蔣言啊......”週週默默瞅著蹲在旁邊的蔣言,眼巴巴的,“到時候你可不可以在終點等我啊?”這樣我就有了繼續邁腿的動力了。
蔣言一愣,他低頭看向週週,夕陽的光灑在女生的側臉上,那雙勾人的眼裡此時卻只有希冀與一點點祈求,就好像這微不足道的請求也能讓她非常緊張似的......
“行,你到時候別昏過去就行。”蔣言爽快地答應了。
不管週週的臨時抱佛腳有沒有用,該死的運動會還是到來了。
3.
因為長跑專案是在最後一天的,所以前兩天週週還能安生苟著,想著死就死吧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週週倒也不緊張了,還有心情去看學弟比賽。
是的,小學弟張錦明的比賽。
張錦明高高瘦瘦,看著就身輕如燕的,報了一個跳高專案,還特意叮囑週週要記得來給他加油。
週週反正屁事沒有大可樂不許同學們帶作業,說什麼該學習的時候認真學習,該玩的時候就盡興地玩,所以大家都沒法學習,在看臺上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