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張茂則特來告知蘇良。
官家特召蘇良明日午後於邇英閣獨講,要求是:
“不聽朝堂政事,不聽書史經義,無須準備講義,提前擬一個話題即可。”
這可將蘇良難住了。
經筵課,本就是為帝王講經說史而設,不講這些,還能講什麼?
很快,他便想明白了。
若真是講經說史,官家也不會找他,朝中的大儒多著呢!
官家就是想和他嘮嘮閒嗑。
但這個閒嗑,也有要求。
既要符合經筵的規矩,又要使得官家聽而不厭,最後還要有一定的教育意義。
蘇良認真思考起來。
講民間故事?
肯定不行。民間故事雖有趣,但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家長裡短,都是鄉村小寡婦地痞之類的,且容易開黃腔、爆粗口。
蘇良今日講完,估計明日就會被彈劾。
聊才子佳人?
這個更不行。最擅長吟誦才子佳人故事的那位柳七先生被趙禎所厭,現在還在選海沉浮,仕途失意呢!
……
“好不容易成為官家近臣,自不能將這個改變官家思想的機會浪費了,要改變官家思想,該講些什麼呢?”
直到放衙,蘇良依舊還在思索中。
就在這時。
周元從外面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景明老弟,都放衙許久了,你還沒走呢,這可不常見啊!”
蘇良朝著窗外一看,天色已晚,溫度也降了下來。
“這就走,這就走!”蘇良站起身來。
周元善意提醒道:“前院的墨缸灑了,結冰後將地面凍得又硬又滑的,你注意些,千萬別滑倒了!”
聽到此話,本已離開座位的蘇良,突然眼前一亮,又回到了桌前。
唰!
蘇良提筆蘸墨。
在淡黃色的宣紙上寫下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其端詳片刻,然後朝著周元打了個招呼:“子雄兄,明日見。”
說罷,蘇良笑容燦爛地離開了。
周元滿是不解,朝著蘇良的桌上探頭一看,乃是一個大大的‘硬’字。
其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這個硬字,寫得確實很硬,但怎麼感覺怪怪的?”
……
翌日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