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氣逐漸回暖。
朝堂中樞,因鬥士歐陽修的歸來,多了幾分生機。
或許是趙禎太仁太善。
或許是士大夫官員們吃得太好太飽。
無論誰擔任宰執,都能將朝堂變成一座辯論場。
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吵得熱火朝天。
兩府的長官們,也有一條鄙視鏈。
首相杜衍覺得陳執中非科舉出身,執政能力一般。
陳執中覺得樞密副使丁度只會弔書袋,紙上談兵。
丁度覺得賈昌朝、陳執中過於市儈,八面玲瓏。
賈昌朝覺得杜衍做事磨嘰,無半分首相氣魄,副相吳育像塊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吳育覺得樞密使賈昌朝獻媚宮人宦官,只知迎合聖意。
……
至於歐陽修,誰都看不上。
不滿就上奏。
奏疏寫得是又好又快。
臺諫官們則是緊緊盯著這些相公們,誰有錯就彈劾誰。
不過,整個二月都是小打小鬧,並無大事發生。
這也是趙禎心情愉悅的一個月。
除了朝堂較為安寧,他的快樂源泉大多都來自蘇良的經筵課。
蘇良五日一講,次次都有新意。
君臣二人,每次都是從午後聊到天黑,羨煞了一眾經筵官。
……
三月三,春光大好。
汴京城繁華依舊,車水馬龍。
南薰門外柳枝綻綠,還未被某些喜歡送別的文人折走。
這一日,垂拱殿上又吵起來了!
根源來自於三司使張方平呈上的一道奏疏。
隨著新政落幕,諸多新法皆被廢除。
其中就包含已經實行了大半年的科舉入學預試之法。
此法為考究學生人品,更好地為朝廷選取德才兼備的良士。
要求天下學子必須在學校學習一段時間,才能應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