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殿內。
陳執中望了一眼大河河道沙盤,緩步走出。
官員們也都紛紛看向陳執中。
在趙禎猶豫不決時,首相的意見便尤為重要。
中書代表的是絕大多數官員的意見,也是日後或替官家背鍋的最佳人選。
此刻,蘇良和歐陽修的心情也有些緊張。
陳執中想了想。
“官家,臣……臣以為歐陽學士與蘇御史所言並無太大問題。然治河非紙上功夫,更非這樣一個簡易的河道沙盤便能解決的,臣也粗通算學,但對此沙盤的構造還是有諸多疑惑。”
“此河道沙盤真能完全推演出引大河東流至六塔河後的結果嗎?臣表示懷疑。”
陳執中很精明。
他未給趙禎一個明確的答案,反而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不過,此問題顯然對大河東流更有利。
這時。
三司的一名官員站了出來。
“官家,臣在三司多年,自認精通算學,但蘇御史此番推演,臣認為未經過反覆推敲,難以當真!”
蘇良暗歎糟糕。
他高估了當下官員們的接受能力。
雖然大宋已將算學列入諸科之中,算不得“奇技淫巧”,但官員們在算學上的造詣,僅夠用在賦稅總賬上。
更何況。
此河道沙盤還涉及一些物理知識,非一朝一夕就能與官員們講明白。
“官家,此事涉及汴京安危,絕不可因噎廢食。不嘗試根本不知對錯,臣再次請求,引流六塔河,若出現意外,叫停即可!”夏竦再次拱手。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頓時,十餘名官員都站了出來。
趙禎想了想,道:“這樣吧!蘇景明,你與歐陽永叔將今日之言辭整理成文字,連同此河道沙盤一起送往大名府,供河官們作為參考。”
“大河之水分流六塔河之舉則正常進行,若出現意外情況,立即停止,告知賈相,絕不允許出現河水決堤、傷民毀田之事發生!”
蘇良與歐陽修欲開口,但卻被趙禎用眼神制止了。
“臣……臣遵命!”蘇良與歐陽修略帶無奈地說道。
不遠處,夏竦露出舒心的笑容。
……
兩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