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日。
御史臺,臺院。
耶律洪基掛職臺諫官半月有餘,興致已大不如前。
因為他看到了太多大宋遠遠強於遼的地方,但又無從學起。
每當看到蘇良用一個時辰就能又快又好地完成當日日課。
每當看到唐介一日能撰寫三份彈劾奏疏,還能抽一個時辰用牆角的長壽五件套鍛鍊身體。
每當看到範鎮糾察百官班序,完成日課後,還有閒暇整編《新唐書》,甚至經常找友人探討樂理。
他就覺得,遼國的御史臺就是個草臺班子。
甚至間歇性地認為:遼國要完!
……
這一日,午後。
蘇良再次笑呵呵地來到耶律洪基面前。
“涅鄰,明日休沐,王介甫、司馬君實等年輕官員組織了一次樊樓茶會,邀請你我二人,你可願往?”
說罷,蘇良將一份請帖放到了耶律洪基的面前。
耶律洪基面帶疑惑:“還邀請了我?”
“你是貴客,這些年輕官員們都想見一見伱,你放心,他們想要結識的乃是洪基洪涅鄰,而非耶律洪基!”
聽到這話,耶律洪基頓時笑了,道:“我去!”
這一刻。
耶律洪基挺起胸膛,突然有了自信。
他意識到,之所以感覺自己很糟糕,乃是拿自己與范仲淹、王堯臣、歐陽修、蘇良這些人相比。
若與大宋的年輕官員相比,他應該不會那麼差。
……
翌日,近午時。
耶律洪基身著一襲錦袍,與蘇良來到了樊樓,二樓包間。
在場的有王安石、司馬光、呂誨,剛回到汴京城述職,曾經三元及第的馮京、范仲淹次子範純仁等青年才俊。
這些人自然是蘇良召集過來的。
若無蘇良的面子,性格執拗的王安石根本不願意浪費一下午的時間陪人喝茶。
眾人見面後,一陣寒暄,並將耶律洪基當作貴賓,禮數甚是周全,每個人都自報家門,並朝他打了招呼。
這讓耶律洪基有一種被圍繞在中間的優越感。
與年歲相差不大的年輕官員相處,他壓力全消,且準備展示一番自己的學識。
片刻後。
眾人邊喝茶邊閒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