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結束後。
垂拱殿外的一處廊道上。
歐陽修一臉笑容地走到蘇良身邊,與其並肩而行。
“景明,三日前你說有些思鄉,今日我便幫你完成了心願,還是以公事返鄉,走之前是不是要請我喝頓酒?”
“請,一定請。你堂堂文宗,還缺酒?”
“酒倒是不缺,但就喜伱請的酒,對錢荒之事,你是否已成竹在胸,有了良策?”
蘇良給了歐陽修一個白眼。
人與人之間,越熟悉,越沒有禮數。
此刻,在蘇良的心中,歐陽修就是一個耍小聰明騙酒的文痞子。
他沒好氣地說道:“一個從唐朝中葉一直延續到現在都沒能解決的問題,我若一下子解決了,那不就是聖人了!”
這時,後面的王安石突然緊走了幾步。
“景明,吾觀天下英豪唯有你我二人有成聖之姿,咱們要努力啊!”王安石一臉認真,顯然發自真心。
一旁歐陽修並未對此話不滿,論文采他確實高於王安石。
但論朝堂變法,他不得不佩服王安石,後者那顆半個月都不洗一次的腦袋裡裝滿了治國良策。
而後,三人便一邊閒聊一邊向前走著。
蘇良也漸漸接受了這個“美差”。
回揚州乃是好事,他也想著帶家人回去一趟。
畢竟,當下乃是富貴還鄉。
至於能不能啃下“錢荒”這塊硬骨頭,就只能見山開路,遇水搭橋,一步一步往前走了。
……
入夜,蘇宅,餐廳內。
唐澤、唐宛眉、蘇良三人圍坐在餐桌前。
一旁,丫鬟小桃正在喂坐在兒童椅中的蘇子慕吃飯。
蘇良突然開口道:“岳丈、眉兒,過幾日咱們回趟揚州如何,今年便在揚州過年。”
“啊?”
唐澤和唐宛眉都是又驚又喜。
唐澤一直唸叨著他的尚文書社,而唐宛眉自從慶曆四年年底來到汴京城,便再未回過家。
隨即,蘇良便告知了二人會揚州的緣由,並囑咐二人可先收拾行李,過幾日便會出發。
……
九月二十七日。
趙禎從內藏庫撥了二十萬貫銅錢發往揚州,以解燃眉之急。
同時。
趙禎已恩准蘇良可在揚州過年,但在二月前必須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