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府府衙。
大堂內。
蘇良提出的三個疑問皆被濟南府知府謝永卿所反駁。
蘇良篤定謝永卿有問題,當即再次提出質疑。
“謝知府,你稱知曉白七娘亡夫為江南鹽商,因無兒無女,積蓄全給了白七娘,那你可知白七娘的積蓄到底有多少?”
“若不知,你有何證據證實她的財產來源無疑;若知曉,你又是透過什麼形式得知白七娘之財的?”
謝永卿沒想到一個外地商人竟然敢如此反駁他。
他想了想,道:“白七娘乃是我濟南府的大商人,自然是本府與其溝通商貿之策時知曉的。你一個外地商人,竟質疑起了本府,居心何在?”
蘇良看向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濟南府通判周鼎。
“周通判,你也能為白七娘擔保,證實她的財產來源無疑嗎?”
蘇良有此問。
乃是想知曉,周鼎與謝永卿到底是不是在一條船上。
“啪!”
周鼎將驚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
“大膽!公堂之上,你有何資格質疑謝知府與本通判,你們若狀告白七娘乃是販賣人口的幕後主使秦大官人,就拿出證據,若拿不出證據,本官便以誣陷詆譭罪,將伱們抓入府牢!”
蘇良看向身後的孫勝。
孫勝從懷中拿出一份紙張,道:“三月十五日,刁三的屬下將許重德拐來的五名農家女子從城北廟山腳下運往東邊,我們的人跟隨而去,最後發現,他們乃是要將這些女人運送到高麗,這是在登州抓到他們時,他們寫下的供詞,這些人作案已有幾十起,皆是受刁三指使。”
謝永卿和周鼎看著供詞,面色不由得變得陰沉起來。
蘇良接著道:“謝知府、周通判,此次販賣人口案的目的地乃是高麗,此等行徑,實乃辱我大宋!”
“此外,如煙作為證人已證實刁三是白七娘的屬下,我在知否香水行也聽到刁三自稱為知否香水行的半個東家,難道這些證據,不該徹查白七娘嗎?讓我拿出證據,那還要你們這些官員做什麼!”
“你……你到底是誰?本官不相信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謝永卿看向蘇良。
對方的氣場讓其感到有些恐慌。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案無論誰來告,都不應該是這種審法。不應質疑告狀者拿不出證據便是詆譭誣陷,不應草草結案,抓到一個替罪羊便不了了之了!”
蘇良面色嚴肅,聲音洪亮。
這使得謝永卿和周鼎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
兩邊站立的府衙衙役,也都有些發懵。
謝永卿想了想,道:“此案確實還有些疑點,本官定然會重審,但也不可能聽一家之言,冤枉了別人。這樣吧,你們幾人皆有犯罪嫌疑,先入府牢,等待本官查詢證據,再來提審!”
說罷。
謝永卿就準備命差役將蘇良等人送到府牢。
蘇良朝前走了兩步,直視謝永卿。
“謝知府,刁三就在獄中,當下將其提審即可,他販賣人口賺了多少錢以及使用了什麼手段,一審便知其是否為幕後主使,在府衙大堂之上,他難道還不敢供出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嗎?”
“你將我們收押,是想毀滅證據或殺人滅口吧,若是王安石與司馬光還在這裡,絕不會如此問案!”
“大膽!”
“你竟然敢質疑本官,還出口冒犯王知州與司馬通判的名諱!”謝永卿面色憤怒。
當下。
雖然齊州成為了濟南府。
但王安石與司馬光在本地人的心中,威望地位依然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