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早就被請來了蘇家,他還帶來了村裡的兩名族老跟著作證。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不過大房一家卻都在偷偷竊喜。
昨天趙氏說的讓大房一家光身出去的話那只是氣話,她都已經盤算好了,四個兒子一人算一股,她自己也要算上一股。
現在住的房子,就還是分給他們住著,家裡也沒有多少畝地,按照五份均分就好了。鍋碗瓢盆還有農具什麼的也都平均分配,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今天老四蘇金貴也從縣城裡邊兒回來了,這還是蘇小小第一次見到她這個四叔。長得濃眉大眼,渾身都是書卷氣。
“老四這是也得著信兒啦?”里正笑著說。
別看眼前這人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但人家那可是秀才老爺。饒是他這個里正跟人說話,那也得加著幾分小心。
“里正叔,我聽大姐夫說,家裡頭鬧起來了,今兒特意起早回來的。”
“正好老四今兒也回來了,這分家文書就讓他來寫好了。”里正笑著說完,就拉著那老先生躲開了,把炕桌讓給了蘇金貴。
蘇金貴過去正襟危坐,只跟趙氏和王氏兩人打了招呼。至於其他人,他則連多一個眼神都懶得奉送。
這時候蘇小小就拉著六福,兩顆小腦袋偷偷躲到窗戶根兒底下。假裝是在剁雞食,實則全都豎著耳朵在偷聽屋裡頭的談話。
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按照趙婆子說的,三房人全都沒有什麼異議。然而等說到分錢的時候,蘇二貴卻率先跳起來反對了。
“娘,咱們可都是您的親兒子,您不可以這樣厚此薄彼呀。”
“是啊娘,當初大伯在鎮上吃香喝辣,回來的時候還偷偷帶好吃的給他們家二丫。這些咱家三郎都是親眼看見的,他咋不說帶點兒菜回來孝敬娘呢?還有哇,當初他們賠給五福的那銀錢,那也得算是公眾的才對,憑啥都給了三房啊?”高氏撇著嘴說。
二房這兩口子一提起大房這些年辦的那些事兒,那簡直就是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半天也倒不完。
蘇大貴的臉上終於是掛不住了,直接對蘇二貴吼道:“二弟,你家還有規矩了?老爺們兒說話,她一個婆娘在這兒跟著瞎嚷嚷個啥?”
“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你這些年在鎮上竟然偷偷攢下了那麼多銀錢,這錢咋地也得算大家的。如今既然要分家,那咱家至少要拿七兩銀子,否則就是不公平。那三十多兩銀子得算他一家賠給五福的,他還得額外交給公眾三十兩銀子。”
里正蹙眉,兩名族老也是陰沉著臉,蘇金貴則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目光看向了趙氏那邊。
蘇大貴就說:“娘,老二他這是在犯渾吶。”
六福就在外邊兒捂著小嘴兒偷著樂,蘇小小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真沒想到咱們二伯和二伯孃竟然這麼會精打細算,估計大伯一家要鬱悶死了呢。”六福道。
“嗯,先聽聽裡頭還說了啥。”
結果就聽見裡頭亂哄哄的,緊接著就是一陣桌椅板凳的摔打聲。
王氏慘白著一張臉從屋裡走了出來,蘇小小趕忙過去問:“娘,您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