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便託生到徐家,至今已二十一年。”徐言時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易謹的身邊,他的個頭比易謹要高上八厘米,微微低頭,問,“將/軍您呢?”
易謹面上的輕鬆散去不少。
她平靜的回答,“馬蹄從我身上踩過去時死的。”
聞聲,徐言時漸漸的也沉默下來,手指不知覺的摩擦著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自然是知道那場敗仗。
那時他聽從易謹的話,努力讀書,想考取功名。
但朝廷不要啞巴,他只得進了一個王爺府中做幕僚,他不會說話,是最值得王爺信任的人。
他知道易謹率領軍隊前往沙門府抵禦外敵,可他不知道易謹在沙門府過的那麼艱難。
徐言時等著易謹回來,想親口對她道謝。
可他沒等到易謹。
沙門府被破的訊息將他打得措手不及。
前往沙門府,看到那荒蕪的景象時,徐言時才艱難接受,易謹的性命埋葬在了這裡。
易謹的屍身被外敵掛在城牆上,在烈陽下暴曬,沒有人敢管。
昔日穿著錦衣長袍,笑容肆意又明亮的少年,面如枯槁,被掛在那,猶如破布一般。
當徐言時看到時,崩潰到泣不成聲。
他清楚的明白易謹的死和當朝的那些當官的脫不了干係。
他找人把易謹的屍體偷了回來,上面只剩下裹屍的衣服,和她拇指上的玉扳指。
徐言時將它取下來戴在身上,把易謹的屍體埋葬在有秀麗山水的地方。
他要給易謹報仇。
託著整個大燕,整個大燕的朝廷,為易謹陪葬。
徐言時是聰明的。
他利用王爺的勢力攪動朝堂,一邊與殺了易謹的外敵聯絡,等輔佐王爺上位,徐言時又將大燕的敵方放進來,他就看著他們狗咬狗。
最後事情敗露,他也不曾有任何的後悔。
以前人人都覺得他是個小啞巴,不會說話,對他從未有過期待,也從未將他當做一個人。
只有易將/軍,她不僅救了他的命,還把他從泥障中拉出來。
他這條命,是易將/軍救的。
徐言時的思緒亂了半天,回過神來,又勉強的笑說,“將/軍,那些都過去了。”
易謹點頭,“我知道。”
“倒是你,無需對我用敬語。”易謹看著他,“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不知為何,徐言時總覺得易謹的話中有一股打趣他的意思。
他的耳尖發紅,舌尖抵了抵牙槽,兩個字的名字在他的口中繞了好幾圈,這才慢吞吞的吐出來,“易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