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姓竇的抬著棺材來喊冤?”曲少尹皺眉,看著衙役問:“他喊什麼冤?還抬著棺材來,做得這般難看,以為京兆府是他家嗎?也不怕墮了孟家的臉面。”
商戶低賤,能在京城做官的一般都看不起商戶,因此曲少尹是隻提了孟御史家。
衙役抹著冷汗道:“回稟少尹大人,竇家大少爺說,他這次來是要用外祖跟親孃的名義狀告孟氏屢次謀害他的性命。他說要是京兆府不秉公辦理,他就自刎在京兆府門前,以證大楚律法!”
“以死證法?一介賤商之子,他配嗎?”曲少尹很是生氣,他一天天的已經夠忙了,姓竇的一個商戶子,就算是皇商之子也不能這樣給他找麻煩啊。
衙役是一臉苦澀的道:“他就是這麼說的,還說自己未婚,沒有兒子送終,就自己給自己披麻戴孝,那口棺材也是給他自己準備的。”
你可別不當真啊,人家是動真格的,連棺材都給自己準備好了。
砰一聲,曲少尹是聽得拍了桌子:“果然是商戶賤子,竟是這般胡鬧!”
說著是又瞪著來報信的衙役,指著他咬牙切齒的道:“方虎,沈少尹處理這等事情比較在行,你理應先去向他稟報。”
京兆府裡兩個少尹,為何偏偏來找他?這不是故意給他找麻煩嗎?
方虎是被瞪著低下頭去,心裡也是委屈得不行,道:“回稟曲少尹,沈少尹今天不在,卑職又不能直接面見京兆尹大人,只能來勞煩少尹大人。”
我也不想來啊,可沒辦法啊。
此時,又有一名衙役跑了進來,站在門外朝著曲少尹行禮道:“少尹大人,皇商竇家的大少爺在外面哭訴,是圍了許多來看熱鬧的人,他還讓下人去給自己請誦經的道人,說他要是死了,有道人誦經引路,才能去投胎。”
砰!
曲少尹是差點把自己的手給拍廢了,起身大罵:“他是不是有病?哪裡有人這麼做事兒的?他就不在乎臉面嗎?”
披麻戴孝抬著棺材來告狀就算了,還去請道人來誦經,用不用在他們京兆府門前搭靈棚,直接送他一程啊?
方虎是個老京城,家裡是自打前朝就在京城住著的,聽罷是道:“少尹大人來京不久,是不太清楚這位竇少東家的脾氣,他就是個混不吝,別說抬棺材來告狀了,要是有利可圖,讓他扮成女子去樓子門前拉客他都做得。”
是把竇少東家做過的一些混賬事兒,以及竇少東家跟竇孟氏的恩恩怨怨給快速地說了幾件。
曲少尹乃是大家公子,一言一行都是按照古禮而為,家中所來往之輩都是講究禮儀之人,哪裡知道竇少東家這般潑皮,一時間是聽得懵了。
等反應過來後,他正了正官帽,道:“門外那個,你去外面把那些看熱鬧的人趕走,方虎隨本少尹去見京兆尹大人,把竇家子的事兒稟告給大人知曉。”
“是。”方虎是跟著曲少尹,見到了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聽完他的話,是略微頭疼,不過他在這個位置上混了多年,是什麼奇葩案子、不可告人的秘辛都見過了,是一點不怕:“曲少尹,去把狀子接了吧,再派人去竇家、孟家告知他們竇柯的事兒,看看他們想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