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貞娘正在生悶氣,坐著不理。
匡氏怒了,進了屋裡,一掌拍她後腦勺上,壓低聲音道:“財神爺到家的日子,你別找不自在啊,要是壞了親眷們的買賣,你就等著給我們賠錢吧。”
紀貞娘聽罷,打了個激靈,趕忙起身去拿筆墨紙硯,可眼裡卻委屈的湧起眼淚。
匡氏看得嘖嘖出聲:“又咋了?昨天給你送那啥的時候,不是還很高興嗎?”
紀貞娘聽罷,眼淚撲撲直掉:“那是昨天,今天謝成那混蛋……”
“又吵架了?懶得理你們,趕緊把筆墨紙硯給老孃。”匡氏奪過東西后,去了另一間屋子,讓阮大總管跟顧錦裡在那邊籤契約,免得紀貞娘把財神爺給哭跑了。
紀貞娘見自己話沒說完匡氏就跑了,更是悲中從來,趴在桌案嗚嗚直哭……為什麼顧錦里長得那麼醜,姓秦的都願意為她當眾發毒誓?
可她長得這麼好看,謝成昨晚在洗塵宴上竟然沒有發毒誓,是不是立功了,覺得要升官了,所以想納妾!
謝槐花嘆氣,夫人也太愛懷疑大人了,大人都恨不得把心剖給夫人看了,夫人還為個毒誓生氣,還把自己氣哭了。
“夫人,別哭了,萬一被秦夫人聽見,這筆買賣咱們就分不到銀子了。”
紀貞娘一聽,更加委屈,卻不敢再哭,拭了拭眼淚,繼續記著被子作坊的賬目……這是她的新活計,必須要做好,做不好顧錦裡跟雷姑婆會一起收拾她。
……
隔壁屋裡,阮大總管親自寫了兩份契約,遞給顧錦裡:“秦夫人看看,要是沒問題咱們就簽字摁手印。”
賣鵝絨被的事兒,顧錦裡跟竇少東家已經在信上說好了,不管鵝絨被賣出多少價錢,皆是五五分成。她負責被子作坊的事兒,竇少東家負責運送、加工成精品、賣出的事兒。
除此之外,竇少東家還會在南邊收雞鴨鵝毛做被子,所得跟顧錦裡還是五五分,但她需要給竇家提供祛除臭味的藥方。
而南邊所做的絨被分成,只分給顧錦裡,跟匡氏她們沒關係了,畢竟不是在西北這邊做。
這事兒顧錦裡跟匡氏她們說過,匡氏等人雖然覺得可惜,卻知道南邊的雞鴨鵝毛更多,沒道理白白浪費了,不如拿來做成絨被換銀子,因此沒有任何閒話。
顧錦裡很快就看完契約,在上面簽字摁手印。
阮大總管收回契約,拿出竇家的印章蓋上後,收起契約:“老奴會去衙門過檔,等弄完後會把契約給秦夫人送一張回來。”
又道:“我們帶了些吃食跟藥材來,放在城門誘蟲,估摸著快完事了,一會兒就給秦百戶、秦夫人拉來。”
秦三郎問道:“可有鮮肉?”
阮大總管:“有,帶了一車雞鴨一車豬羊來。”
其實不止這些,他們是帶了一整個車隊的糧食、活物、肉乾、菜、藥材、補品來,這是少爺特地吩咐的,說西北貧瘠,能吃的東西太少,不能委屈了秦百戶,得讓他多補補。
阮大總管看到這個交代,很想問一句:少爺,您是有多擔心秦百戶會餓肚子?
“多謝。”秦三郎很高興,小魚今晚有肉吃了,他轉頭對顧錦裡道:“小魚,我去送送阮大總管,晚些時候再回來。”
“好。”顧錦裡跟匡氏起身,把他們幾個送出院門後,轉身回了院子。
親眷們已經從各個屋子裡出來,正拽著衣角,期盼又忐忑的問:“秦夫人,可是成了?”
顧錦裡點頭:“成了,咱們做多少鵝絨被他們就運多少去京城賣,價錢以後會降,但今冬的價格不會低於一百兩銀子一床。”
“天老爺啊,真的賣了一百兩銀子一床被子!”親眷們驚撥出聲,有幾個撐不住這等興奮的,直接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快掐她們人中。”顧錦裡喊道,旁邊的親眷們趕忙掐人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