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施家三老爺不是別人,正是臨河府知府的親弟弟,本身是個舉人,可因著遊歷到西北的時候,見西北這邊讀書識字的人太少,就在這邊開了個書院,教導西北人讀書,這一教就是將近二十年。
妻子也是西北人,不過因著西北這邊太亂,施三老爺憂心妻兒的安慰,是早就把妻兒送去京城安頓。
這回是家裡人見著隴安府快要不保了,不想他為了那座書院死在西北,硬是派人來把他接回去。
怎知剛到施家莊歇腳就潛伏在裡面的戎人給抓了。
這一抓就是兩個多月,施家養的護院、請的鏢師全部被殺,施三老爺因著是主子,戎人覺得他有用,是沒有殺他,卻對他用了酷刑。施三老爺身上全是傷痕,硬撐到如今,整個人是瘦骨嶙峋,憔悴不堪。
不過得知秦三郎他們殺了金帳千戶後,整個人又精神起來。
也不怕秦三郎手上提著的金帳千戶的人頭,就拽著秦三郎的手道:“後生,殺得好啊!要是大楚將士都如你這般,何愁戎人不滅?何愁江山不保?”
說著,竟是哭了起來。
他雖然不是西北人,卻在西北待了半輩子,親眼看見西北從固若金湯變成了被戎人踐踏之地,心中苦楚與憋屈可想而知。
這也是他遲遲不願意聽兄長的話,搬去京城住的原因。
秦三郎不太習慣被陌生人拽著手,是抽回手,道:“施三老爺不必傷懷,南邊的抗戎大軍正在朝著西北趕來,咱們定能奪回被戎人侵佔之地。”
“難啊~”施三老爺是嘆了一聲,抹了把眼淚。
“戴大夫,給施三老爺看傷。”秦三郎是沒空安慰施三老爺的,喊來戴大夫給他看傷後,立刻問謝成:“莊子裡的戎人可是清乾淨了?”
謝成身上被噴灑的血跡還未乾,抹了一把臉後,道:“一共一千零三十一人,全部清理乾淨了。被毒暈的戎人也被將士們砍了腦袋,放心。”
戰場殺敵的慣例,打掃戰場的時候都會給敵軍補刀,不是一刀剁掉腦袋就是一刀扎穿心口,確保敵人死透。
剛說完,柳百戶就帶人衝了進來,喊道:“三郎不好了,戎人開始聚集了!”
柳百戶並沒有跟著攻打施家莊,而是帶著麾下的將士在外放哨,以防這裡的情況暴露後,潛伏在施家莊附近的戎人會來救援。
可附近的戎人是出動了,卻不是來救援的,而是朝著關魯縣縣城的方向奔去。
“戎人出動了?”秦三郎一驚,趕忙問道:“是去攻打關魯縣還是直奔興安府?!”
前往關魯縣縣城跟興安府是同一條大道。
“不太清楚,就開始大批大批的戎人突然冒出,往縣城那邊去了。”柳百戶想起似螞蟻般密集行軍的戎人,還後怕不已,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三郎,好多戎人,怕是其他地方還有潛伏的,興安府這回怕是要完!”
秦三郎聽得黑了臉色。
只因他收到了小魚送來的兩封信。
第一封信說的是她到貴石鎮的雷家莊子了,一切平安,讓他不要擔心。
第二封信是說,雷家莊子被戎人盯上了,她跟著高雷氏去了興安府,讓他不要擔心,致使他們走散了,靠著雷家商隊她也能找到他。
大戰將至,小魚跟著高雷氏去興安府躲著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