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遇熱呈相瓷竟然能賺這麼多錢，發了發了。”孟鴻數著銀票，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個瓷器罷了，就算它熱一熱能出個圖案，這賣得也太值錢了點。

合叔跟齊逸正在執筆計算著金銀跟物資的交換數量，見孟鴻一直在自言自語，叨叨叨的說話，是忍不住了，道：“孟百戶，你要是太閒了就過來跟我們一起算賬。”

孟鴻：“誰說我閒了？我現在是在養身體，等會兒吃完宴席，我就得趕回毒蟲溝向姜叔請罪。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他不得扒我三層皮？我還有大苦頭要吃的，算賬的事兒，你們自己做吧，別找我。”

他跟正安在沈家唸書那會兒最討厭的就是九章算術，學得頭疼，他可不想做算賬的活計。

不過……

“齊大人，合叔，你們可得算準確點，不然物資少了，咱們就虧了。”

合叔道：“如今的物資比較貴，咱們已經許了那些願意用物換瓷器的人家，只要樂意物換物，就少收他們兩成銀子。”

孟鴻聽得心疼了，抱著裝銀票的小箱子道：“少收兩成？是不是太多了？！那些傷病將士身上都是有舊疾的，得常年吃藥，而他們一旦離開大營，就不能再領大營的物資，咱們得照顧他們一輩子，得多收點銀子，不然養不起啊。”

合叔：“瓷器買賣也是做一輩子的，況且做買賣總得給買家一點好處，這樣才能細水長流，讓他們來照顧咱們的生意。”

孟鴻聽罷，也就不說話了，他只會打仗和撒潑，不會做生意，生意的事兒，還是交給合叔他們去費心吧。

他轉頭，看向齊逸，往他身邊湊了湊，問道：“齊大人，等金龍瓷盆跟豐收杯送到京城後，陛下看了定是大喜的，他會不會因為太喜歡了，就問青牛山瓷窯坊要秘方，或者把老呂給要走，乾脆再狠一點，直接把青牛山瓷窯坊收了做官窯？！”

孟鴻越說越覺得有這種可能，畢竟景元帝他腦子與常人不同，愛做令人震驚的大事兒。

齊逸皺眉，看向孟鴻：“孟百戶，須知禍從口出，你要是再這麼口無遮攔，即使有姜大將軍護著你，怕是也要吃虧。”

又道：“放心，我已經被陛下寫信，跟他說了青牛山瓷窯坊在你們手裡的好處，他不會打你們瓷窯坊的主意……陛下除了在滅戎這件事上衝動點以外，對於其他事兒還是有考量的，如今也在慢慢變好，你們不用擔心。”

啊呸，還慢慢變好？

“那他怎麼不多給我們一些物資，我們是啥啥都缺，連鹽巴都不能天天吃的。”

砰，合叔拍了桌子，抬頭對孟鴻道：“孟百戶，你想死不成？你這是大不敬！”

又對齊逸道：“齊大人勿怪，孟百戶心直口快慣了，您別往心裡去。”

說完還用筆隔空點了孟鴻一下，警告他，你可省點心吧，小心他寫信告訴景元帝，把你給砍了。

齊逸道：“鍾管事放心，這等私下裡的玩笑話，本官不會寫到密信裡去。”

孟鴻最後裝瘋賣傻，聽罷是趁機問道：“那其他的事情呢？齊大人寫了嗎？”

你丫的不會是表面君子背後小人，已經寫密信把他們給告了吧？

齊逸道：“孟百戶，你想多了，本官沒那麼噁心，不會做與你們交好又狀告你們的事兒。”

又對孟鴻解釋道：“自打八年前西北旱災以來，大楚各地就災禍不斷，物資緊缺，也就南邊土肥富庶，還算好點。可陛下已經從南邊要了很多金銀糧藥，甚至是兵源，盡力給你們送人送物來了……先咬牙撐一撐吧，畢竟糧藥等物是需要時間長出來的，撐到今年秋天豐收，一切就都好了。”

一切就都好了？

孟鴻呵呵，覺得這只是齊逸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