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姑母跟錢表妹並不認識連公子,跟她們接觸的只是個連家下人,見連公子走了,又繼續哭:“賀哥兒,姑姑知道以前的事兒是姑姑家的錯,可姑姑家遭了難,如今家裡人都死絕了,姑姑身子骨也不好,只能靠你這個侄兒了,你要是不認姑姑,姑姑只能去死了!”
錢表妹立刻撲向錢姑母,抱著她哭起來:“嗚嗚嗚,娘,您可千萬要撐住,不能死啊,您要是死了,女兒可怎麼……”
砰!
她倆演得正歡,一把大刀就扔她們腳邊了,錢慶賀指著刀子道:“刀就在這裡,想死就拿去抹脖子,我會報官,讓衙門給你們收屍!”
他家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她們還不知道在哪裡逃荒呢,還想用這招來逼迫他就範,做啥美夢?
這,母女二人驚了,沒想到錢慶賀這麼狠,一時間愣住了,看著那刀,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還是錢表妹反應快,立馬用手捂住臉,不斷哭著:“嗚嗚嗚,表哥,表哥……”
可惜,錢慶賀比她還會哭,也哭了起來,還說起他爹當年因為錢姑母沒借錢而病死的事兒。
又道:“我爹死後,肖家花錢請人去府城給這個女人送信,讓她回來送我爹一程,可送信的腳伕卻被曹家趕了出來,說兩家已經斷親,報喪上別家去,別來晦氣她家……還說別想把我塞給曹家,曹家不會養我,要是敢把我送上門,就把我閹了,賣去京城當太監,嗚嗚嗚……”
在場的人聽得驚了,再看錢慶賀一個大男人哭得悽悽慘慘的,紛紛同情起他來,指著錢姑母道:“毒婦,你怎能這般狠毒,他好歹是你哥哥的親骨肉,就算是個外人,也不能把人閹了送去做太監啊!”
錢姑母看著群情激奮的大傢伙,臉色發白,忙道:“我沒有,那話只是嚇唬他的!”
雖然賀哥兒長得俊美,聽人牙子說,要是送去京城做太監,能換來一大筆錢,可她就是心動過,沒真幹啊。
“嚇唬他,你嚇唬他做什麼?不想養就直說,我的女婿,我自己會養,不會求著你來養!”肖寡婦得到訊息,已經殺出來了,指著錢姑母道:“曹錢氏,當年是你怕被敗落的孃家連累,先拋棄孃家的,如今見孃家侄兒發達了就跑來認親,斷親書都寫了,你還認個屁的親!”
肖寡婦拿出一張發黃還有點爛的紙,抖開給大傢伙看:“瞧瞧,這就是曹錢氏當年給的斷親書,上面還有她摁的手印。”
又回頭朝錢姑母吼道:“別想不認賬,上面有手印螺紋,拿去跟你的手指一對比就知道真假!”
當年肖爹把錢慶賀領回來的時候,她是一萬個不願意養的,可錢家沒人了,她總不能把錢慶賀扔掉,只能養著。
不過這份斷親書她是一直收著的,就怕那天家裡發財了,錢姑母上門打秋風,沒成想今天還真讓她用到了!
肖寡婦多少有點得意自己的先見之明,是捋了一把頭髮,瞅著錢姑母道:“斷親了就給老孃滾遠點,想來認親佔便宜,老孃就讓大妹跟錢慶賀和離……如今發達的可是我家,不是錢慶賀!”
撲通,錢慶賀嚇得跪下了:“岳母,別讓大妹休了我,要是你們不要我,我沒了靠山,會餓死街頭的。”
錢姑母看得氣死,吼道:“賀哥兒,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麼能跪一個女人,給我起來!”
錢慶賀:“這是岳母,打小把我養大的人,我跪她怎麼了?難道要跪你這個不去給兄長奔喪的壞女人?”
錢姑母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錢表妹:“表哥……”
啪!
肖大妹衝過來,揪住錢表妹的衣襟,給了她一巴掌:“哥什麼哥,我告訴你,錢慶賀是有媳婦的,你要是敢勾引他,我保證讓我爹把你們打死!”
“媳婦,我是冤枉的啊。”錢慶賀很委屈,不過:“媳婦打得好,這人就該打,她想佔我便宜來著。”
“還想佔我相公便宜,我打死你!”肖大妹是啪啪啪,連扇了錢表妹好幾個巴掌,把錢表妹打得差點暈過去。
肖寡婦趕忙過去拽住肖大妹:“別打了,咱家現在是功臣之家,要名聲的,辦事得斯文點,不能動粗。”
周圍的人聽罷,全都沉默了……你們都打完了,現在才來說要斯文辦事,是不是晚了點?你們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