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裡很無奈啊，心裡吐槽：如今是冬天又不是春天，怎麼個個的桃花都開了？等幾個月，到了春天再開不成嗎？

顧錦裡跟著顧大丫進了屋裡，問著跪在地上的常2瑞：“常2哥真的願意娶我表姐？不會介意？不會在心裡看不起她？”

常2瑞抬頭看向顧錦裡，回道：“我不介意，也沒有看不起樂姐兒，這輩子只娶她一個！”

應得倒是很大聲。

“那你知道我表姐為何不嫁給你嗎？”顧錦裡繼續問。

常2瑞道：“知道，她是不想連累我。”

顧錦裡點頭，不過：“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呢？”

“還有？”常2瑞皺眉，一時間想不出來。

顧錦裡乾脆明說了：“我表姐怕連累以外，還怕事發的時候，你沒有勇氣跟她一起面對流言蜚語。”

“她要是嫁給你，你就是她最親最親的人，如果你無法承受流言蜚語而棄她而去，那對她來說，將是比死還可怕的打擊。”

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是銅牆鐵壁，可一旦是兩個人的時候，若有一箇中途逃掉，對於另一個來說，將是毀滅打擊。

戚康樂聞言，掉下眼淚……

常2瑞見她哭了，徹底驚了。

樂姐兒一直很堅強，連他跑來說願意娶她，她都沒哭，可這時候卻是掉了眼淚。

“樂姐兒……”常2瑞看著她輕聲說著。

戚康樂終於看向他，開口道：“常2哥明白了嗎？我不答應你的求親就是因為這個。流言蜚語能殺人，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要是我被賣進樓子裡的事情漏了出來，我可以拿著銀子搬走。可要是嫁給了常2哥，常2哥能拋下家人跟我一起走嗎？”

“又受得了別人說你……說你娶了個娼婦嗎？”

常2瑞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以為自己想的已經足夠清楚，安排得足夠好，可此刻他才知道，他想得還是太淺了。

可他不想放棄戚康樂：“樂姐兒，這件事瞞得好好的，只要我們小心一些，就能瞞一輩子，你不用想太多。”

戚康樂卻道：“如果現在不把所有事情想清楚，等到事發之時又該如何應對？我知道常2哥對我好，正因如此，我才不能那麼自私的嫁給你。”

顧大丫聽得著急，在旁邊罵道：“你個死丫頭，你還抻什麼抻？你以為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嗎？人瑞哥兒跟他爹孃都同意了，你還拿喬，我打死你個死丫頭！”

說著就要抄起木棍打戚康樂，卻被常2瑞緊緊握住落下的木棍：“顧姑姑，別打。”

顧大丫見常2瑞還護著戚康樂，是感動極了，哭著道：“你瞧瞧瑞哥兒，對你這般好，你還想咋地？！”

“姑姑別罵了，先等等。”顧錦裡看著常2瑞跟戚康樂，是希望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不過她也明白戚康樂的擔心。這個年代別說你被賣進樓子裡過，就算是族裡姐妹被賣進樓子裡，身為族中姑娘，也是要受牽連的。

顧錦裡解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紙筆，開始動筆，足足寫了半個時辰，把五張大紙都寫滿了才停筆。

她起身，把五張紙遞給常2瑞：“拿回去看，問問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再想想，要是事發之後，你跟我表姐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這五張紙上寫的內容很損，很多不堪入耳的嘲笑話都寫進去了。

說完常2瑞，她又來到戚康樂面前，蹲下道：“表姐，大家都說你很堅強，其實你很懦弱，你沒有面對過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