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送個雞怎的這樣久，姥姥還等你回去吃飯呢。”尹姥姥見尹小四出來了，是鬆了一口大氣，又趕忙讓常家人開院門，小跑著進來，拽住尹小四：“你趕了一天路，一定累壞了，趕緊回去吃完飯，好睡覺。”

又衝屋裡的常表舅姥爺道：“表哥，我跟小四先回了，你不用送了。”

可常表舅姥爺還是出來送客了：“誒，你們先回吧，表妹，多謝你家的雞……小四，聽你姥姥的話。”

這話說得，尹小四是留了心眼……表舅姥爺是在提醒他要提防姥姥啊。

“誒，表舅姥爺放心，我會聽姥姥話，好好孝順她老人家的。”尹小四應著，扶著尹姥姥走了。

尹姥姥也很配合，路上遇見來詢問戰馬的村民，還會樂呵呵的回應。

可等回到家後，尹姥姥還是不放心的問尹小四：“你表舅姥爺都跟你說了什麼？”

尹小四聽罷，越發篤定這個姥姥是假的，可他不能明著問，只能旁敲側擊：“姥姥，我記得小時候家裡吃雞都是裹上一層面皮，放在灶火裡慢烤，有肉菜有主食，可以一鍋出的……如今家裡沒有白麵，用高粱面做一回吧，我想吃了，您老應該會做吧？”

尹姥姥聽得一愣，道：“我是會做，可如今雞都剁好扔鍋裡煮了，下回吧，下回姥姥給你做。”

“哦。”尹小四應著，又問道：“姥姥，這種白麵裹整雞慢烤的做法是那個地方的？東北的嗎？”

尹姥姥聽得皺眉，不過還是回道：“不是，是西北的做法……西北幹，這種法子省水。”

尹小四趕忙追問道：“可咱家不是東北的嗎？我小時候家裡怎麼老吃西北菜？”

尹姥姥終於不耐煩了，轉身盯著尹小四問：“小四，你問這些做什麼？是不信姥姥？還是姓常的跟你說了什麼？”

尹小四想了想，最終決定破釜沉舟一次，是道：“表舅姥爺說，您帶著我到處搬家是有私心，讓我不要太聽您的。”

尹姥姥聽罷炸了：“常六旺那個被人劈門砸鍋的老貨，他是在挑撥咱們祖孫二人的感情，什麼私心？老婆子就你一個親人了，不巴心巴肺的對你，還能有什麼私心！”

尹小四道：“可是姥姥……我沒有舅舅或者姨母嗎？我家裡是遭難了，爺奶爹孃因此沒了，可姥姥家的人呢？也都沒了嗎？我記得以前我是有舅舅的。”

這話一出，尹姥姥明顯一噎，可她人老成精，很能應變，是吼道：“你當然有舅舅有姨母，可他們都怕被你家的破事兒連累，是把你給趕了出來……姥姥不忍心看著你流浪，只能跟你舅舅他們斷絕關係，帶著你離開家……辛苦十二年，把你拉扯長大，如今你竟然懷疑姥姥……誒喲，天老爺啊，我還活著什麼勁兒，不如現在就懸樑，吊死自己！”

是立馬跑去拿她的上吊繩。

尹小四趕忙去攔：“姥姥別衝動，是小四錯了。”

又跪下保證道：“姥姥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聽表舅姥爺的胡話，會好好孝順您，直到您百年故去為止。”

可尹姥姥道：“你發毒誓，要是再敢懷疑姥姥，你就染上牲口病而亡！”

尹小四是牲口匠人，是知道牲口病的恐怖，牛馬等牲口染上病後，很多都是腐爛生蟲而死……姥姥竟然讓他發這種毒誓，哪個親姥姥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尹小四很憤怒，很難過，可為了查清真相，他只能暫時跟這個假貨虛與委蛇，是跪下發誓：“小四發誓，以後一定相信姥姥的所有話，不會再懷疑姥姥，若違此誓，甘願生牲口病，讓自己全身腐爛生蟲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