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拓古德很滿意,誇了阿孟索,又教他:“記住,身為上位者,做什麼都該一物多用。”
不用拓古德教,阿孟索早就是這麼辦事的了。
還學會了明暗兩面一起來……他給那幾百名殘兵的第一任務不是殺慶蛛,而是找到她後,將她藏起來,讓慶蛛幫他做毒藥。
這樣的天才藥師,殺了太可惜了。
“兒子記住了,多謝父汗教誨。”阿孟索麵露感激的道謝。
拓古德老辣,知道阿孟索不會什麼都聽他的,可他要養的是能讓大戎再度崛起的繼承人,不是養奴才,所以他裝作不知道,是說:“一個時辰後就啟程,去安排吧。”
“是。”阿孟索離開大帳,只用了半個時辰就集結所有戎兵。
還給拓古德準備了犛牛車:“父汗,犛牛車跑起來比較穩,利您養病。”
“好。”拓古德應了一聲,由阿孟索跟虎皋扶著,去跟戎兵們說了一番提氣的話後,才坐上犛牛車。
哞哞哞!
“天可汗令,即刻啟程,回大戎王庭,到達王庭後,按戰功分財物與土地,允許銀帳百戶以上的武將合併土地,建立自己的領地!”
後面半句話,讓許多不是部族首領的戎將激動瘋了,嗷嗷叫著:“天可汗英明,大戎永昌!”
阿孟索聽罷,後背冒出一股寒意……父汗雖然殘疾又病重,可他依舊是大戎百年難遇的部族王,只一個命令,就讓戎兵士氣大振。
更絕的是……
拓古德要分給戎將的土地皆是王庭附近的,可王庭附近的土地,大部分都不是拓古德部的……拓古德是要以分土地之名,讓戎將自己去搶,以此來遏制殳沙跟昆合二部的擴張!
可即使拓古德機關算計,也不得不承認,大戎在他的帶領下,從強盛徹底走向了衰敗。
呼呼,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拓古德坐在犛牛車裡,看著已經能望得到頭的大戎軍旗,終於抑制不住悲愴,掉下淚來……他想象的不是這樣的。
他想象的是,這個時節,他已經領著聯軍,打到永泰府。
而明年這個時候,他已經打到大衛京城,徹底推翻楚衛人的皇朝。
然後,開始遷徙戎民,十年後,所有戎民都學會了耕種,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他明明是想為大戎好的,可為什麼卻落得如此下場?
難道當真是殺戮太重?遭了報應?
可古往今來,哪個皇朝不是靠著血腥立足於天地間的?憑什麼他就輸了!
拓古德是越想越氣,最後被氣得吐出一口血來:“噗~”
“天可汗!”虎皋大急,想要喊大巫醫,被拓古德攔住了。
“不必,我還死不了。”
他不能死,他得活著,最少活十年,讓大戎恢復元氣後,才能死,否則他死不瞑目!
不得不說,拓古德確實很有鬥志,也很強,奈何他倒黴啊……他的軍隊遇上了大寒潮,還遇上了東慶義軍、延勍軍隊、殳沙跟昆合二部的接連伏擊,一路是走得極其艱難,還沒走到北剎州,就損失萬名戎兵跟千車物資。
姞先生還給白剎國的友人去了一封信,細寫了戎賊凌虐女奴的事兒。
白剎國是女皇當政,得知女奴遭受非人虐待,甚至被烹了做軍糧、生剖孕婦的事情後,震怒,下了皇令,禁止戎賊過境。
拓古德想借道白剎國,再跟白剎國結盟,好穩固勢力的事兒,算是徹底黃了。
……
五王州的五大世家聽說後,很是高興:“該死的蠻賊,總算是遭報應了。”
可遭報應三字,讓五大世家心痛得差點吐血。只因五王州也遭了疫病的禍害,五大世家的財物跟兵馬皆損失了三成以上,徹底沒了一統東慶江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