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啊,我的眼皮老跳,你來給我聽聽,是福是禍。”安渡被到突如其來的山丘擋住了路,耳朵裡聽到的,盡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急促的粗喘聲。安渡聽聲辨人,拍著虛驚一場的心臟,說:“胖大娘,你沒有事,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眼皮跳得厲害啊,哪能沒有事呢?給你聽聽我才放心,你,你聽聽。”胖大娘把肥胖的身子往安渡身上一貼,大喊:“聽聽,聽出什麼沒有。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我身上沒有。”
“沒有,沒有。”安渡也跟著大聲說:“大娘你身子骨硬朗,沒有邪物敢入你的體。”
“真的。”胖大娘不放心地問。
“真的。”安渡乾脆地喊。
“你還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你的身上乾乾淨淨,沒有聲音。”安渡耐心解釋。
“用你的心給我感受感受,怎麼樣,你的跳不跳。”胖大娘又不放心的繼續問。
“來,大娘,你聽,我的心跳很正常。”
胖大娘趴在安渡胸前聽了聽,聽到安渡的心跳很規律地在跳動,沒有發出敲鼓似的突突聲,也沒有發出巨大落差的跳動聲,憑著她對安渡的瞭解,她知道安渡的心跳發出這麼規律的心跳,就是沒有事,放心了,一拍大腿,憨憨大笑:“我也想著沒什麼事,不就是不放心嘛?給你這個‘活神仙’看了,才能安心不是。”
安渡傻傻一笑,提提下滑的揹簍,剛要走。
“哎,渡丫頭,我最近要出一趟遠門也沒事吧!你有沒有夢見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啊!”安渡笑臉又僵住了,她其實是做了夢了的,而且是一個怪夢,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怕嚇到他們,想想,還是不要說了,把到嘴的話嚥下喉嚨:“我最近做夢都沒有夢到不好的,大娘你出門,一定發大財。”
“哈哈,借你吉言。哈哈。”胖大娘樂呵呵的走了。
胖大娘的話,讓安渡鬱悶極了,她做了一個十分不好的夢,夢境很恐怖,好些人都被割了舌頭,血淋淋的。可是她不敢說,寧願自己想多了。
做夢嗎,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她這樣安慰自己。
她嘴上說得輕鬆,心裡一點都不輕鬆,因為她清楚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她的夢境沒有一次是假的,只要她夢到一定會發生。她實在很討厭自己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因為夢裡發生的事,都是她不敢想象的可怕事。
安渡的好心情被那個可拍的夢攪亂了,她心事重重的邁進蔥蔥綠綠的大山,無精打采的在山裡亂轉,連腳下的蘑菇也忘記採摘了。
“安渡,安渡,快跑了啊!有人抓你來了。”
“誰,誰叫我。”安渡正蹲在地上撿被她踩碎的蘑菇,聽到喊叫,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快跑啊,快跑啊!”
安渡小巧秀氣的耳朵靈捕捉到發聲的物體,驚呼:“小黃鶯,是你在叫我嗎?”
“你快跑,快跑,血舌要來割你的舌頭了。”黃鶯鳥停在安渡的揹簍上,撲閃著一對五彩繽紛的肉翅膀。
“血舌是誰?她為什麼要割我的舌頭?”安渡問。
“都怪那個可惡的臭八哥,她在血舌面前誇耀你,說你說話可靈可靈了。血舌才要割你舌頭,吃了,也要像你一樣,說話可靈可靈。”小黃鶯急的跳起來,跳到安渡的頭上,尖銳的聲音自上而下傳入安渡的耳膜。
“啊,那,那我該怎麼辦哪!”安渡急了,怕了,慌張地問。
“當然是跑了,快跑,跑得遠遠的,讓她找不到你。”
“好,我跑.....”安渡提起揹簍,背到肩上,跌跌撞撞慌不擇路的跑。
“呀!安渡,血舌來了,我不陪你了。”小黃鶯看到殺氣騰越的黑雲,嚇的婉轉的嗓音變了音調,撲稜一閃,飛走了。
“小黃鶯,小黃鶯!”安渡心慌意亂地喊,耳朵裡聽到隱隱哇哇的叫聲,根據她的判斷,那叫聲很遠,遠離百里之外。跑,她還有機會跑,不行,我跑了,村裡的人怎麼辦,我要通知她們一塊跑。
安渡焦急地跑去通風報信,趕著,趕著,黑雲壓境了。
鹿妖駕雲朝汝州十里村而來,一陣陰風嗖嗖的冷風從她面前刮過。好大的血腥味,鹿妖心道:“哪裡來的血風。”
鹿妖順著‘血腥風’走走停停,大約走了三里地,聞到雲端下面的血味甚重,她踩雲落地,見前方高坡上樹一塊高高的刻著“石竭鎮十里村”的石碑。
這裡是十里村,難道這裡就是觀音菩薩說的地方,鹿妖盯著石碑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