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沈度人已經到了南港這邊。
與港北新建城市不一樣,南港城市規模早已定型,很少見到大片工地。
繁華的城市,無不顯示這裡商業活動發達。
好不好與沈度無關,他滿腹心事,無暇瀏覽。
探親只是個藉口,沈度來到南港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地址直奔中資機構所在地,與王處長見面。
還好,於行長辦事很給力,沒有任何阻礙。
到93年12月底,匯率是一美元對5.8元人民幣,一美元兌換7.8港幣。
沈度2800萬元資產,兌換港幣3765萬元。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王處長多少有點感觸。
這年月內地人到南港這邊投資,真的不多見,至少他沒有遇到過。
年輕人敢闖是件好事,應該鼓勵。
但畢竟受於行長委託,他覺著應該囑咐兩句。
“沈先生,南港這邊的資本市場與內陸還有點區別,這裡連通整個世界,資本市場以外國人居多,資金規模也大得多,更重要的是,世界上所發生的事情,都會影響南港資本市場,市場波動性不可預見。”
王處長把沈度當成一個純粹的年輕人,認定他不太瞭解這些情況。
“這在以往都有先例,比如北美資本市場崩塌,南港這邊的跌幅一點都不比那邊小,任何一個金融風暴,沒有一次漏下。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南港資本市場投機濃厚,危險性要比內陸大得多,千萬要小心。”
王處長絕非危言聳聽,僅在八十年代,這邊就經歷過兩次比較大的金融危機。
股市暴跌,樓市崩塌,其慘烈程度難以想象。
在這種房、股雙殺市況下,不要說一般投資者,哪怕你是地產大亨,股市大鱷,只要你踏錯了節奏,照樣跌入十八層地獄。
以前沈度看過某人一篇報道:86年在港北遇見自己小學老師,老師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港北市(香江環亞電子集團公司董事長。
當時他在港北的工廠有一千多名工人,是當時較大的電子裝配工廠之一。
之後三年,我們沒再聯絡。
1990年在南港油麻地逛街,突然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十元兩件啦!我一回頭,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的老師站在三輪車上在大聲叫賣RB的二手衣服。
我鼓著勇氣上前跟他打招呼,本以為他會尷尬,可他跟我說:“我破產了,現在只能做這個生意了。見到你真好,如果沒事陪我聊聊天。”
我問:“那麼大的工廠,是怎麼破產的?”
老師說:“嗨!都是一個貪字。86年那會兒南港股市瘋漲,我看不少人賺錢,我這個學金融專業的雖然知道股市風險大,但還是忍不住進去了,結果越炒越大,最多的時候一天能賺一千萬,我把工廠也抵押給銀行借錢炒股,沒想到87年股災一來,我的資金一下子轉不動,房子和工廠都給了銀行。”
回過頭來看,輪迴就這麼簡單。
但是,身在其中的時候,又有幾人保持清醒。
沈度心裡很清楚,王處長是擔心自己毛毛躁躁,吃大虧。
畢竟自己外表是一個年輕人,經驗差一些在所難免。
“謝謝王處長的點撥,其實吧,我也是來看看,熟悉一下資本市場,有機會就做一把,沒機會也不想深度介入,風險肯定要放在第一位。”
“好,好,這就好。”
沈度能聽進去,王處長很欣慰,他所擔心的無非是年輕人毛躁而已。
“從內地走出來開開眼界,對比兩邊市場優劣,增長見識,豐富投資經驗非常有好處。沈先生,你是我所見過的第一位內陸投資者,也希望你能在這裡的投資大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