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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惡狼成群

一群人唧唧歪歪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來,程雲淓作為一個前世裡連動物園都沒看過狼,接觸過的最大凶獸也就是隔壁家小姐姐借給她拍影片的大橘貓和樓下愛拆家的二哈的人來講,只能閉上嘴一臉驚懼地看著大家討論不休。

各家都派了能說得上話的代表出席會議,但真正能有戰鬥力的也就那麼幾個,像程家兩個婦孺連把像樣的刀都沒帶出來,就別說殺狼了。

他揪著這幾天長出來的鬍子極力掩飾著愁容,看著眾人,想著不行只能多在孟山鎮呆幾天了,正好看到新來的盧家管事曲大郎坐在最邊邊,不知在想什麼。

“曲大,”馬縣尉想著他家兩輛車,護衛、長隨和車伕加起來有八人,也不知有沒有功夫,武力值如何,便問他,“你家小郎怎麼說?”

曲管事的彷彿知道馬縣尉會問到自家一般,稍稍叉手行個禮,便說:“我家小郎受傷頗重,自是希望早日抵達敦煌的。小郎吩咐了,下屬八人,除小郎貼身長隨外,我等任由縣尉郎君差遣。”

馬縣尉接了七個可供調遣的青年壯男,腰桿挺直了許多。他統計了各家可以拿出來御守的人數,編了巡守的隊伍,集中發了長矛和弓箭等武器,又補充了糧食和水,依舊拿出兩輛運豬車裝了木柴和能找到的門板、床榻板,便出發了。

一家去宣城的小商隊一看這邊是縣尉和衙役們帶隊,人也不少,便在最後一息收拾了東西匆忙加入,跟著他們一溜煙地往敦煌方向跑。

從孟山鎮到敦煌,至少要在外面露宿三個夜晚,他們第一夜便真實地遇到了狼群。

日落之前,他們在選定的露宿點扎下帳篷的時候,程雲淓看到曲管事來找馬縣尉,態度非常謙遜而友好。很快,本來收縮到一起的露營地向四面擴出去,用馬車拼出了一個外牆,又將那些門板、床榻板子斜著插到馬車外的地面上,用上粗樹枝和麻繩相連成了一個斜面掩體,馬匹拴在“牆”內。營地四周升起了篝火,中間又生了一大堆的篝火,各家人都圍著篝火搭了帳篷。

程雲淓直覺這應是那位盧氏小郎的主意,包括出發前讓各家馬車都帶上儘可能多的門板、床板和木柴,也應是他跟馬縣尉說的。這人也是很神秘,同行這些天以來,程雲淓都沒見過他的真容,他的馬車看上去比別家的都豪華寬敞,車窗、車門都垂著遮光的簾子,白日裡幾乎沒有見他出過車廂,每到宿營地都是他的侍衛和長隨搭好帳篷,馬車駕到跟前,再由侍衛長隨趁著天黑將他直接攙進賬內。

這般狗狗崇崇,難不成也是個女扮男裝?或者,長得太醜?或者,得了風疹?

程雲淓雖然好奇,但也明白好奇心殺死貓,她才不去亂打聽呢,也不讓郝六郎他們幾個年紀輕的小郎君亂議論,早早吃過簡單的夕食便躲進自家的液壓大帳篷裡,翻出雙立人的西瓜刀來,給陸予娘一隻,自家拿了一隻。

“若真是狼群進來了,你一定不要管我,自家保護好自家!”她對陸予娘說道,“我跑得比你快,躲起來狼不會找得到。”

躲進空間小家裡,那必然是天王老子也找不到的呀!

陸予娘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了看她,說道:“二郎長到現在,還沒奴家耳邊高呢,平日裡跳個花繩都要絆腳,哪裡能跑得快?再說,若是狼群真進了這營地,二郎準備躲在哪裡?可不得二人一起拼殺麼?”

程雲淓:......我身上的體育細菌就這般的少嗎?難怪皓皓學武術學了這半年都打不出一套利落的拳法,隨我隨我......

無法,只能鑽到睡袋裡先睡覺。

戈壁大漠的夏末夜晚比白日裡冷多了,日頭一落,天光漸暗,那風便呼呼地颳了起來,滿是黃沙的塵霾味道。營地四周噼裡啪啦地燃著小堆的篝火,旁邊則放了許多綁了麻布的火把頭。各家選派的哨兵分班站到馬車頂上來回踱著站著崗,讓主力軍們趕緊先休息睡覺。

程雲淓精神緊張地等著狼嚎,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真正的狼嚎聲響起好久,一直幾乎衝到耳邊了,她才被陸予娘推醒。

只聽得外面大聲小一聲的狼嚎嗷嗷嗷嗷叫著,聲音起伏不定,卻近在咫尺,難不成真的圍了營地?

程雲淓緊張起來,趕緊穿好衣服鞋子,把枕邊的西瓜刀緊緊握在手中。黑暗中看著營地裡人影倉惶地四處亂竄,無頭蒼蠅一般。馬縣尉在遠處大吼:“守住自家的馬車,不得退縮懼戰,退一家便死兩家,不死某也要砍了手腳,丟出去喂狼!”

“阿程,阿程!”郝二郎在旁邊自家帳篷裡帶著哭腔恐懼地叫,“你還有刀嗎?快給我一把!”

程雲淓摸了把砍骨刀跑過去塞到他手裡,說道:“若有狼撲來便握緊了刀用力砍,不要丟了刀就跑,你跑不過四條腿的狼!千萬護著脖頸咽喉!”

郝六郎嚇得手亂抖,旁邊的小廝也沒見過這陣仗,嚇得也要哭。

程雲淓讓他們拿了粗柴火棍子,一頭纏上麻布,澆上豬油,放在旁邊備用,若是有狼進來了便燃起火把去燒狼。

“動物都怕火!若撲上來便把火把往眼睛上捅!”

一群年輕的小郎君帶著小廝們聽了這話,又手忙腳亂地去纏火把。

而此時用馬車車廂和門板床榻板子拼出來的掩體上已經被撞得咚咚亂響了,想是已然有狼開始往裡蹦。

“有多少匹狼呀?”程雲淓喊著問道。

“好多好多……幾百匹!”有人喊著回答,馬上就被旁邊的衙役吼了:“放屁!哪有幾百匹?十幾、二十匹的野狼也把你們嚇成這個慫樣子了?”

“來了來了!”

“快射箭快射箭!”

“孃親呀兒可活不了!”

馬車邊一片狂喊驚叫聲,拴在一邊的馬兒都用布蓋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雖也驚恐地大聲嘶鳴,卻還不算太過分,倒是沒有掙脫韁繩跑出來踐踏。有那膽小的看著黑壓壓的外面閃著綠瑩瑩的光芒,恐懼得丟了長矛蹲下去,便想逃跑,卻忘了自家站的是車頂,一個錯腳摔了下去,摔得更加鬼哭狼嚎。

“曲管事射殺一匹惡狼!”忽然有男聲鎮定地大喊起來。

“好!馬縣尉砍中一匹惡狼!”

“上贊!”又有男聲聲若洪鐘地大聲道,“古大郎好槍法,刺中一匹惡狼!”

這幾聲戰績的報出,如同定心丸一般,頓時將局面穩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