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實在沒有想到,秦十一為了復出,竟做小伏低到這個樣子!”
年輕的聖上在御書房的書案邊激憤地揹著一隻手,另一隻手重重地拍在書案的厚厚奏摺上。幾卷奏摺沒有放穩被他拍得歪到一邊,案几邊的茶壺都跳了起來。
“君子遠庖廚。他是朕的甫國大將軍,手握重兵,殺伐決斷,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整個大晉都依仗他來守護,北境、西域之藩國均仰他鼻息!誰能想到,他!他如今竟做次婦人之態,不惜親自下廚討好太后!”
聖上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地又重複道:“他是朕的甫國大將軍!”
御書房中值夜的陳閣老、許太師舊日都與秦徵有隙,聽著聖上激憤地拍著桌子,卻都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坐著,心想:您的這位甫國大將軍可是被罰俸三年、郡公降為伯爵,在自家院中被閉門思過這許久,連大將軍一職都險險被拿去呢!
聖上未聽到附和聲,轉頭看看他們,從太后宮中吃蛋糕起便積攢的怒氣和發現“偶像居然也會上廁所”般的深深失望,鉗住了他破碎的小心靈。
他又看了看旁邊坐著的蕭紀。蕭紀血色還未養回來的蒼白的臉上,濃眉幾乎看不出來地挑了一挑,馬上道:“蕭卿,你有什麼話說?”
蕭紀叉手行了一禮,慢吞吞道:“聖上,其實……”
“如何?”
“依微臣所見,聖上多慮了。”
“此話怎講?”
“那蛋糕應就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是程夫人為太后生辰所作。程夫人酷愛美食,又酷愛自家動手做美食。然則小世子哭著尋母,她騰不出手來,便讓她的夫郎幫她一把,而已。”蕭紀著重點了“她的夫郎”四字。
“而已?而已?”聖上又痛心疾首地怒起來:“朕的甫國大將軍,打了敗仗,朕不過令他閉門思過而已,他竟自甘墮落,不思進取。堂堂大將軍,國之重臣,竟去婦人般去討好太后,做那後院娘子之態,給誰看吶?”
蕭紀見聖上鑽了牛角尖出不來,只得繼續無語挑眉。
“有話便講!”聖上看他那樣子,怒道。
“聖上,”蕭紀斟酌了片刻,一時不知如何解釋,索性簡單明瞭地道:“此事並不複雜。太后生辰,程夫人依禮獻禮,做蛋糕時被小世子纏住手腳,大將軍愛妻心切,接手完成。如此而已,並無其他。”
聖上張口結舌地瞪著他,問道:“如此而已?並無其他?”
蕭紀點頭。
“他不曾想過討好太后?”
“為太后生辰獻禮是每個做臣子的心意。”
“他也不曾想透過太后影響朕,以便早日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