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程雲淓上完一堂算數課,教了大家做豎式加減法,並暗搓搓地夾帶著教了幾個阿拉伯數字,然後夾著教材和教具從教室裡出來。宋娘子過來福了一福,說道:“二娘子,外面……有幾個小郎君找你。”
程雲淓有點蒙,不知是誰,便拍著手上的粉筆灰,將教材教具交給了宋娘子,讓她幫忙拿去辦公室,走出學校大門一看。
嘿,原來是張念、鄭學子幾個同學,穿著學生青袍在門口探頭探腦。
一見到程雲淓出來,便眼睛一亮,喊著她:“阿程,阿程!這裡這裡!”
程雲淓一樂,幸虧自己如今天天穿男裝,不然真得暴露了。
她高興地跑出去跟她們打招呼。
“阿程,你怎麼不上學了?”
“先生說你生病告了長假,你現在怎樣了?”
“阿程,我怎麼看你挺好的?她們說你在這院子裡給小娘子們當夫子呢!”
程雲淓笑而不語,問鄭學子:“今日不上課嗎?”
“今日先生也告假,說是去商討我等考縣學之事。”
“如此。那以後便是要進城讀書了?”程雲淓笑著問道。
“我不進縣學,我還是要跟著嚴先生讀書的!”張念斬釘截鐵的說道:“嚴先生學問那般好,定是比縣學的先生要好的!”
“你不怕先生戒尺了?”旁邊一個學子笑話他。
“怕的……”張念瑟縮了一下,嘴裡小聲嘀咕著:“先生若是少打我幾戒尺……我……我這輩子跟著先生讀書都可以的!”
幾個學子哈哈地笑起來。
“阿程,你什麼時候去上學呀?”有人終於想到了正題,說道:“我們不知道你家住哪裡,阿鄭帶我們去木工坊問了那邊的匠人,他們說你在這裡當夫子呢!”
“是不是束脩不夠?家裡不讓你讀書了?”張念憂愁地問道。
“也不是了。”程雲淓笑著說道:“就是想緩一緩再去讀書。家裡事情太多,弟妹們又小,我先做些事,等他們長大一些,再去書院繼續讀書。‘吾生有涯,吾業也無涯’,只要有心向讀,什麼時候都可以。”
“說得也是。”幾個學子一起點頭,卻又一起憂鬱地說道:“可是我們便不能同窗了。”
“阿程也不能幫我等輔導功課了......”
“昨日先生布置了新文,好難呀。若是阿程你在,必能教我等做‘閱讀理解’了。”
“阿程不是教過我們如何斷句,如何概括‘中心思想’嗎?”
“那......我還是想聽阿程再概括一遍的。”
幾個小子站在藍翔女校門邊嘻嘻哈哈地笑鬧不停,正說著,面朝一邊的幾個同學忽然臉色一變,驚恐地聲音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