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對平凡人家來說這是一家團員的好日子,對修仙的修士來說卻是一個驚天醜聞曝光的日子。
“聽說了嗎?”
“留仙宗的宗主柳如紜懷孕了!”
“那有什麼,她不是一個月後就要同萬劍山莊的少莊主成親了嗎?”
“萬劍山莊的那位半年前就去極北之地造什麼本命劍了,她懷的根本就不是她未婚夫的孩子!”
“不會吧!那她未婚夫可真的是太倒黴了!”
柳如紜婚前有孕的訊息頃刻間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發散,整個九州大陸都在議論這一件事。
留仙宗功德殿,一名女子跪在眾多先人牌位前腰桿挺直,對自己凸起的小腹毫不遮掩。女子面部稜角分明,即便是雙目微闔,也給人一種不可冒犯的感覺。
卻偏偏有人恨不得撕碎了她即便是跪著也一副高高在上的面目。
“柳如紜,想不到啊,你也有今日!嘖嘖……往日裡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竟與人苟合,還懷了孽子?”說完柳如煙嗤笑出聲,壓抑多年的惡氣一朝釋放,只覺自己身心前所未有的愉悅。
柳如紜裝作疑惑的試探道:“師姐怎就斷定我是與人苟合才有孕的?”
“誰人不知萬劍山莊少主半年之前便去了極北之地煉劍,你當我是傻子嗎?”柳如煙橫眉怒目頂了回去,罵道:“你做下此等醜事,怎還有臉佔著宗主之位,玷汙宗門的聲望!還是把宗門令牌交出來,自逐宗門吧!”
柳如紜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僵持間,一位滿頭華髮的耆老被眾多弟子眾星拱月般請進了功德殿,進殿後機靈的小弟子搬來了圈椅又扶著她坐下。
誰把這個老妖婆請來了?柳如煙心中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柳如紜心中一鬆,眉目低垂,恭敬的給師叔祖行了一個大禮,禮畢後也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地上。
柳如煙不敢放肆,一併行禮後搶先且帶著隱晦的得意的口吻假惺惺道:“師叔祖,如紜師妹現如今身懷六甲,跪在地上難免不適,還是先讓師妹起來吧。”
師叔祖一隻手肘搭在圈椅上,連個餘光都沒有落在她身上,手中一串骨珠一顆顆轉著。
柳如紜道:“弟子不孝,竟勞累師叔祖出來主持大局。”
“孩子是誰的?”蒼老的聲音平淡極了,古井無波。她活了太久,見多了人心醜惡,早已厭倦不再理這些俗事,要不是柳如紜求上門,她不會插手。
“不知。”柳如紜苦笑道,不是她不說,而是她真的不知道。
骨珠不轉了,默了片刻道:“宗主病重,送入清水池修養,宗門一切事物……”師叔祖頓了片刻,轉頭問那名小弟子:“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南燕。”南燕答。
“一切事物都交由南燕處理。”師叔祖接著道。
“是。”柳如紜順從的應道,並把宗門令牌雙手呈上。
“師叔祖!”柳如煙猛地抬頭,眼中的惡意、怒火藏也藏不住,她和柳如紜先後成為師尊的關門弟子,可宗主之位師尊給了柳如紜,她忍了,如今柳如芸不知檢點做下如此敗壞門風的醜事,竟然只是一句病重修養就妄圖遮掩過去,說是病重修養,無非就是讓她去安胎!
如此偏袒、維護就算了,她萬萬沒想到師叔祖竟然把宗主之位隨隨便便給了一個年僅十四的小弟子都不曾考慮她!論身份、地位,明明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師叔祖風輕雲淡的掃了她一眼,絲毫不把她眼中的種種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