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海轉向陸玲瑜,忽然揉起了額頭,“都是你慣的,這麼大的人了,沒大沒小的,今年趕緊地給我嫁出去,別待在我家裡丟人現眼。”
本來沈雙宜是想給沈山海一個面子的,但是沈山海提到家這個字就惹惱了她,“哼,不好意思,這也是我的家,再說了要走也不是我走,某些人幾個兒子呢,就非得住你家?你也不是她帶大的啊。”
奶奶又聾了,轉身回屋。
“你再說一句!”沈山海終於爆發,指著沈雙宜的手上青筋畢露。
沈雙宜印象中她爸生氣了經常這樣吼她,但並沒有真的動過手,所以她有恃無恐,瞪著眼睛繼續頂嘴,“說就說,怕你啊。”
“啪——”
沈山海重重一下打在了沈雙宜臉上,自然是用了力道,加上沈雙宜沒有想到真的會捱打,一個不穩跪跌在沙發上。
其實背上的疼痛感就那一瞬而已,但沈雙宜還是委屈震驚,眼裡一下蓄滿了淚水,忽然念起了電視劇裡的常見臺詞,“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不聽話我還打。”但沈山海已經放下了手,眼神複雜,臉色不再那麼緊繃。
沈雙宜迅速爬起來,擦了下眼睛,不顧陸玲瑜的勸阻,跑回自己房間,找出上學時候那隻超大號行李箱,噼裡啪啦一通收拾,冬天的羽絨服靴子都塞了進去。
“好好的,幹嘛啊?”陸玲瑜勸不動沈山海,只得進屋勸沈雙宜,“翅膀硬了,爸爸說你幾句還不行了?爸爸還是說錯了你?一點規矩都沒有,奶奶再怎麼不對也是奶奶,沒有她哪來的你。”
沈雙宜繼續收拾不為所動。
陸玲瑜接著勸,“爺倆一見面就像仇人一樣,你一出門吧,晚上八點沒到你爸就讓我給你影片,爸爸不要太關心你!你說你小時候多聽話,長大了反而叛逆了,這算什麼?離家出走?像話麼?媽和你說,別老住梁亭亭那兒,再好的朋友,時間長了也會有矛盾的,到底還是家裡自由……”
沈雙宜去意已決,塞了滿滿一大箱子,又收拾了一大袋子,在過程中也漸漸冷靜,今天她確實說話衝了,但這個家,她確實也不想多待了。
畢業三年,她多次想搬出去住,但經濟狀況一直不太好,想著自己租房更攢不下錢,於是一直在家忍耐再忍耐。
這回滿心歡喜回家,以為能揚眉吐氣,翻身農奴把歌唱,結果還是事事被嫌棄,張口閉口的嫌自己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家裡還有個老寶貝火上澆油,打不得罵不得,她終於下定決心搬出去住。
反正富婆梁亭亭也需要人陪,如今經濟狀況也明顯改善,到時候按房租給她就是了。
沈雙宜提著行李箱離開,行李箱好多年了,在地上劃出很大的噪音。
沈雙宜面色平靜,和已經勸累的陸玲瑜告別,“我走了,週末會經常回來看你的,以後你就是這個家唯一的女人了,哦,唯一能幹活的女人,好好幹。”
……
陸玲瑜簡直要被氣笑了,她喊道,“有本事別回來了!哎哇,真是氣死我了,一天也不得安生。老的老的裝痴賣呆,小的小的沒個眼力見兒。”
沈雙宜站在樓下等車,弟弟追了出來,把一袋車厘子放在她行李箱上。
“洗乾淨了,你喜歡吃的。”
“真是姐姐的好弟弟,想要啥和姐姐說,下次回家給你帶。”
沈澤楷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跑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