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站在樓外遲疑糾結,女孩子們站在樓內興奮地等待。
虹光中的紅光漸濃,玉女苑對面的高樓掛起了紅燈籠。
燈籠搖曳,紅光閃爍,白看著地面上的搖曳的影子,挑了挑眉,想起了故人的一身火紅,心中百轉千回。
驀然,他生出不好的預感,望向了夜空。
星空中只有暗淡的三兩孤星以及成團的兩三陰雲。白陽仰望片息,皺了皺眉。
陰雲飄在頭頂,很影響他的心情。沒人喜歡被人窺視的感覺,何況是俯視,何況是雲都的狼。
‘吱嘎。’樓開了。
紅光帶著白影閃進玉女苑樓內,白陽沐浴在紅光中,冷臉看著樓內一個個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的女孩子們。
女孩子們瞪大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白陽,眼裡閃著讓人眼花繚亂的顏色。她們的頭髮對應彩虹的七彩、衣服對應彩虹的七色。紅髮紅裙、藍髮藍衫、綠髮綠群……玉女樓內,活潑的彩虹被揉搓在一起,圍著一個七彩花籃打轉。
“閣下......”
“找人。”白陽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大姐的話,開始在樓內找人。
女孩子們聽到白陽的話,微微發怒,不想這人如此沒有禮貌,其中兩個脾氣急的,當即收斂了笑容。
白陽面不改色,並不在意女孩子們的異樣,將視線釘在了花籃裡的小丫頭身上。
小丫頭也嘟著嘴巴看他,衝著他揮了揮拳頭,好像在說你看啥,在看就揍你。大姐揪了一下小丫頭的臉,把她按在了懷裡,眉眼彎彎地問向白陽
“敢問閣下找的是誰,能否告知姓名?”大姐並不惱怒,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能讓雁祖送信的人,多半和玉女閣無人知曉身份的初任大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脾氣古怪一些,也不意外。
而且,她們玉女閣的初任大姐,一直是修煉界的傳說,她這個現任大姐一直無緣得見。若能從白陽這裡得知初任大姐的訊息,對於玉女閣來說,意義重大。
“女人。”白陽的視線從小丫頭身上挪開,開始在樓內遊走。樓頂正中垂下三條紅色天蠶絲帶,吊著一個大大的嵌著七色花邊的搖籃,一大一小兩個丫頭坐在裡面。天蠶絲帶周圍,垂著一條條材質普通的紅色絲帶,共有二十條,該是用來練輕功的。
白陽從絲帶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這種東西他當初也用過。那個喜歡紅色的的故人騙他說雁凌雲是女人的功法,男人想要學好就必須像女人一樣學舞,拉著絲帶跳舞是練雁凌雲的第一步——結果就是他跳舞的英姿被雲九用記憶水晶錄了下來,供雲都的人觀看學習。
白陽搖了搖頭,抬頭看向樓頂。樓頂,懸掛著三盞赤紅的燈籠,紅光搖曳,將玉女樓籠罩在紅光裡。
無論階梯門窗、欄杆幔帳還是地板高牆,都是紅的,濃豔欲滴。
果然還是紅到底的性子,白陽欣然地揚了揚嘴角。
樓內的妙齡少女們也在看他,或嬉或鬧或悄悄地談論白陽冷冰冰的臉。
白陽再次看向大姐懷裡的小丫頭,微微挑眉。那丫頭瞪大眼睛巴巴地看著他,興奮之中掩不住的懶散。他看人很準,尤其是比她小的丫頭。他斷定,這個小丫頭一定是一個不聽話的丫頭,對著不聽話的丫頭挑眉,是白陽的習慣。
“呵呵,公子說笑了,我們玉女苑內皆女人,誰知道公子您找的是哪一個女人呢。您看看是我呢?還是......”大姐笑容不變,嬌媚如花。
“不是。”白陽冷冰冰地回答,挑眉斜眼看了她一眼,見到對面的女孩兒也挑了挑眉,周圍的女孩兒也挑眉看著他,於是隨口加了一句:
“太胖。”
“......”
女孩子們都止住了呼吸,悄悄撤步遠離大姐。上一次有人用言語輕薄大姐,被大姐一腳踹了樓,差點成為殘廢。白陽的話倒不是輕薄,但是殺傷力更大。她們覺得與其聽到這兩字,大姐還是更喜歡那些臭男人孟浪的話。
畢竟,玉女苑是女子的地方,秉承的宗旨女子比男強,若是有男子冒犯,將人趕出去一了百了。
然而,玉女苑的女孩子具是天香國色,尋常男人只要看上一眼,便會被迷得邁不開腿、轉不動眼。白陽的神情卻淡然如水,眼神空洞幽暗,說的話語沒有絲毫波瀾,彷彿真的在敘述一個事實:
你太胖。
不光是大姐,其餘的女孩子全部覺得受到了侮辱,甚至有幾個女孩子掐了掐腰、拿出鏡子照了照——她們第一次對自己的容貌產生了懷疑。
照了好一會兒,她們才確定自己仍是傾國傾城傾人心,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齊齊衝著白陽翻白眼,認為他的眼睛有問題。
白陽靜靜地看著女孩子們的反應,撅了撅嘴。
與花紅比起來,你們都很胖。他如此想,卻沒有說。
大姐和她的姐妹們看著平靜的白陽,說不清該不該生氣,因此更加氣憤,想起大姐給的十七字評語,真是字字珠璣、刻畫入骨——悶騷招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