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如人生,不會演戲,豈不是太無趣了。”白陽並不如何擔心嶽武,反倒圍著灰袍老者打轉,捏胳膊捏腿兒揪頭髮拽耳朵,若不是發現文摘星的灰袍脫不下去,白陽已經將他扒.光了,好好研究一下這把殺身劍。
“哼哼,逍遙天下,遊戲人間,到頭來,你終究還是把天下當成一場遊戲。”文摘星冷哼一聲,擺脫白陽的手,向懸浮於天空之中的萬劍飛去。人生如戲,是一種無奈與彷徨,生而為人就要過人的人生,承擔人的因果與責任,生而為人,是命運的選擇,但是因為這無奈,就要遊戲人生,豈能逍遙。
白陽運用全力施展雁凌雲,想要飛到萬劍身邊,身體卻突然脫離了控制,無法移動半步,別提乘風了。白陽被牢牢地禁錮在城頭上,清風襲來,悶哼一聲到飛出去,並不惱怒反而柔和地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
萬劍有靈,文摘星無劍卻自成劍靈,立於萬劍之中,便與劍無異。魂
“我有一個戰場,一座劍牆,一把聖劍,我就是劍,有什麼好看的。”文摘星怒目而視,他的戰場因他的怒而出現變化,潔白的雲朵被血風吹散,朗朗晴空被風血風中凝聚出的陰雲遮蔽,戰場上已經失去了溫度、幾至乾涸的鮮血重新冒起了熱氣,甚至咕嘟嘟冒起了泡。
天地之間,具是血色。
唯獨文摘星身後,有耀眼的白色,那是劍,華山的劍。
白陽倒在血泊中,被鮮血冒出的熱氣灼燒,吃痛地咧著嘴,不停地倒吸冷氣,從血水裡伸出兩個拇指,衝著文摘星點了點:
“牛逼啊。”由衷讚歎。
“哈哈哈哈,我總不能比不上孫子吧!”文摘星開懷大笑起來,心情大好,天地之間復歸晴朗,暖風習習、白雲飄飄、晴日朗朗,蒼茫戰場瘡痍未消,卻終究落幕了。
白陽仍然躺在血水裡,受著滾燙的鮮血灼燒。文摘星望著天空中的流雲,想起了雁祖以及站在雁祖背上的那段時日,陷入追憶。白陽左右上下轉動眼珠,卻見只有自己這一處地方的血液在冒泡,於是清清嗓子提醒文摘星,地上可還躺著一個人呢,別裝看不見啊。
文摘星就是在裝看不見,就是在趁機報仇,也是在發洩心裡的火氣。聖劍有我握著難道不夠嗎,還要讓我北閣的人傳遞下去不成?北閣又不是雲都,出不了聖人。
好吧,我只是為我的孫子出口惡氣,憑什麼是我的孫子?憑什麼?文摘星又落回了城頭上,望向天空。白陽不再掙扎,感受著被火灼燒一樣的疼痛,似乎明白了文摘星的想法。
你把我孫子放在火上燒,你難道想獨善其身?聖劍需有聖人握在手裡,嶽武是聖人嗎?德不配位,後患無窮,北疆的妖獸不會放任一個有望成聖的人順利成長,上京的皇子將競相拉攏聖人的弟子為同一陣營。同樣的一把聖劍,在劍聖手中,是勝利之劍,在嶽武手則是,災禍之源。
白陽想了想,沉吟道:
“是我思慮不周,不過你也想多了,你們眼中的聖劍,在我眼中只是一把聖劍而已,是一種傳承,是我哥哥留下的劍,是比其他劍品秩更好的劍,握住他的人就能成聖抑或者握住他的人就必須成聖,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你和冬化雪都以為我要選人成聖?聖人是選出來的嗎?”白陽反問城上老人上萬劍,無人答話。白陽繼續說道:
“聖人是打出來的,不為自己為天下,一把劍就能成聖,呵呵,你們是在瞧不起誰啊。”白陽語氣微冷,不禁嗤笑。文摘星默不作聲,轉身盯著身後的劍,抬起右手攤開手掌,又輕輕一握,一把沒有劍鋒的劍出現在了手中。此劍劍萼處,一半是一個星辰,一半是一輪彎月,其名辰月。
白陽的眼睛刷地亮了,嶽武自然不可能握劍成聖,你文摘星也差得遠呢,冬化雪更無可能何況他已經有了一把劍,至於周永憨,華城劍牆上萬把劍都是他的劍,不差這一把。
也許我握著就能成聖了呢。
“哎,不要自戀。”文摘星背對著白陽,卻讀到了白陽的心生,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止於此吧。”文摘星嘆了口氣。他自稱手握聖劍的劍實際上並非口誤,除了自以為劍之外,他想向白陽和嶽武表明:這把劍是我的,誰也取不走。
“沒錯,因果。”白陽毫不遲疑地說道,沒必要和聰明人做什麼解釋,白陽倒是想聽聽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