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華山一劍爭千年 第一百二十章,我是夢境

“你輸了。”白陽瀟灑轉身,向華城飄去,只告知眾人一個結果,他的劍碎了,贏的是我。

老道士啞然失笑,有種你衝我來啊,欺負我的拂塵算什麼?原來這才是你說的‘比劍’?呃,倒也有趣,只是有辱斯文啊,不敢苟同啊。

白陽自然不怕有辱斯文,氣界修士都沒有辦法破開歸一境的肉身,何況如今只有排山境修為的他,就連冬化雪、文摘月也無法真正傷到老道士。所以華城內,店小二的身體被文摘月、殤山老鬼、冬化雪和秋白合力擊碎,白陽立即明白,店小二不是冬化雪的真身。昔年的白逍遙曾是混沌大陸最年輕的歸一境,深知歸一二字的可怖,而當歸一二字和道士二字聯絡起來,可怕就演變為恐怖了。

其實第一次求劍的路上,在香滿樓內看到那張符紙時,白陽已經對店小二產生了懷疑。不得不說,老道士的一手欲擒故縱玩得很好。這場大戰開始之時,白陽曾經返回香滿樓內看了一眼,與三個老傢伙還有張家張羅等三人各對視一眼,並無所獲,至於店小二,早已經躲到後院的一個空酒缸裡瑟瑟發抖了。白陽委實不敢相信殤山道士會幻化城一個店小二,被紫雨那麼個小姑娘呼來喝去。

出乎白陽的意料,魂界之內的香滿樓,亦有店小二的身影。有時候,存在即是最好的答案。

你來到華城的目的是什麼。在魂界內的香滿樓的二樓上,白陽直接向店小二問出了這個問題。魂界內的店小二沒有說話,也無需給客人端茶送水,更不用聽紫雨的吆喝,店小二喝著滿樓香的一口香,只是看著白陽,一個字沒說。白陽不喜歡店小二的眼神,那時的店小二不再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小人物,而是一位混沌大陸的頂尖強者。白陽果斷退出了魂界,去和文摘星奪劍,等到嶽武和老道士從魂界退出的時候,白陽拿到了聖劍辰月。

至於嶽武如何能夠傷得了老道士,據白陽猜測,是那把畫竹題詩的摺扇已經與文摘星的魂界融為了一體,所謂的三醒酒,不過是文摘星的魂界的一部分,更為準確地說,酒中有一部分,是文摘星的魂界。摺扇,一定透過某種方式,與魂界融合了。再加上店小二不是本體,其體內的神魂是寄宿者,被招進魂界之內,或多或少都會受到魂界的擠壓。沒有身體的神魂被召喚進魂界,就像沒有源頭的水流進了沙漠,揚一捧沙子,即能將其覆蓋在沙漠裡。為了不被沙漠掩蓋,老道士的神魂不能有過多的動作。

但這都都不是嶽武能夠傷到老道士的全部原因,老道士的神魂雖然受到魂界壓迫,卻絕對不是倒海境的小修士能夠傷到的。嶽武破境成功了,哪怕沒有被被一字天雷灌頂。

這個時代,最年輕的氣界強者誕生了,就如曾經的白逍遙。嶽武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瘋狂的舉動,給了自己的爺爺多麼大的幫助。氣界到魂界,必有一字雷,其威力遠不是力界破氣界的一字雷可比。

殺身劍文摘星,在今夜,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魂界大能,世間最強的劍人。一飲一啄,果真皆是因果使然。山河棋局觀舊日山河遺劍,九哥,你還想為人族落子嗎。

嶽武聽詩觀棋,才有了破境的契機,他雖然壓制境界,沒有立即破境,但其氣界修為已經被雲九和白陽落子山河的棋道韻力所引。雲九為主,白陽為輔,小妖皇一心隨口誦詩,言出法隨,成為助力。一件件偶然的事情聯絡在一起,還是偶然嗎?

殺身劍五十年未出,除自認為是一把劍外,有沒有其他的原因能夠在束縛著殺身劍隱藏在劍牆之內無法出鞘。文摘星自比為劍,卻是殺身所成,以上萬劍中劍士關於戰爭的記憶煉化出了魂界,本應被一字雷轟頂,奈何身體、經脈已經被自己捨棄,留下一團精血與神魂,如何能夠抵抗得了一字天雷。

天雷為何只是被周永憨瞪了一下眼睛就嚇得不敢直視劍牆,就像曾經在這處吃過苦頭一樣。混沌大陸至強者,皆認為,天地皆有靈性,萬物共有神性。

但是把力界破氣界的天雷奪走做為自己的天雷遮蔽天機,天下何人能想到如此驚世駭俗的高招。

人間棋道通天者,天雷亦可為棋子。

白陽走到華城劍牆後方,轉頭瞥了一眼周永憨,拋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周永憨縮著脖子搖頭,前面都能看懂,最後一劍看不懂,是比劍不是‘比劍’?周永憨實在想不出白陽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快,難道又想到了什麼?會‘下一點棋的’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就連周永憨這樣的氣界巔峰劍修,都無法跟上白陽的思路。不單是周永憨,就連文摘月都沒明白白陽哪裡贏了,苦笑搖頭,拍了拍手站了起來。藍髮老嫗側身站在劍牆上,左右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向華山飛去,對著空中的華山劍士命令了一聲回山練劍,華山劍士猶豫了一下,並不轉身,藍髮停在半空,嘴角一咧,也學起冬化雪開始捋頭髮,輕嗯了一聲,體表頓時現出藍色的光暈。

華山上千劍士的劍心當即崩潰,在寶劍上搖搖欲墜。

“風雁冰,你是如何當師兄的,華山弟子練劍如此懈怠,你眼珠子瞎了嗎?”藍髮老嫗向華山飄渺峰大罵一聲,聲色具厲。風雁冰、周雲、劍望北正圍著池金秋,商量如何處置這個皇族供奉,不料華山雲霧大開,於是站在峰頂眺望劍牆上空,聖劍與血拂塵爭鋒的盛況,一時‘忘乎所以’。

藍髮老嫗聲音從霧氣中滾蕩傳來,風雁冰倒吸一口冷氣,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劍望北的耳朵豎了起來,忙地對師弟使了一個眼神,不動聲色地向遠處退走,這位祖奶奶回來了,哪裡還用他們在這裡看守池金秋。周雲會意退後一步,劍望北眼珠一瞪脖子一伸胸口一挺,順勢彎腰橫劍在胸前,彎腰九十度行了一個晚輩大禮,藏起自己驚恐的神情。

周雲感覺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退路,將頭向身後輕輕磕了一下,眼珠左右轉了一下,抬手捂住額頭,變正手為反手持劍,將寶劍插了三下才插回左手中的劍鞘。

“哪去?”聲音夾帶著寒氣。周雲眼中出現淚花。

“祖奶奶,孫子給您磕頭!”周雲原地打轉,閉著眼睛向身後跪倒,卻正好頂在了一處柔軟所在,眯起眼睛一瞧,正是藍髮老嫗的肚子。周雲想要放聲痛苦一場。藍髮並不在意,拍了拍周雲的頭,一雙冷眼盯著池金秋。已經準備慷慨赴死的池金秋心神惴惴、神經緊繃。

“你的答案呢。”藍髮老嫗將手滑倒周雲肩上,拎著周雲的肩膀,不讓他跪倒,俯視周雲的閃爍不定的眼睛。周雲猛地嚥了口吐沫,他知曉這位祖奶奶的脾氣,不敢遲疑,嘴唇倏忽

,定定神,試探著說:

“殺了?”周雲眼神堅定。池金秋如釋重負。風雁冰和健忘北對視一眼,風雅冰搖頭劍望北點頭。

“由誰來殺?”藍髮老嫗依次看過貼在自己身上兩股戰戰的周雲、沉默的風雁冰以及握著劍並未回鞘的劍望北,嗤笑一聲:

“還是年輕啊,過分天真了。小翰林,說說該怎麼辦,教教你的師兄弟,也叫旁人聽聽華山如何行事!”藍髮老嫗向雲間高呼一聲。藍髮老嫗知道,有人在望著山尖,有人在聽著他們的對話,也許此間的小插曲事了,華山劍牆上的人與劍與劍牆前的道士,也許還是會打。如何將這種可能性降低,即是藍髮老嫗回山的目的。

“四個字,畏罪自殺。”索翰林笑聲傳來。池金秋自嘲地咒罵了一句什麼。風雁冰梗起脖子,整理了一下衣襟。劍望北將望北劍回鞘,斜眼瞪了風雁冰一眼,華山都是什麼德性,顯擺顯擺個屁啊。

四字,撥雲見日,迎來柳暗花明。無論是華山還是一劍宗殺掉皇族供奉,都可能被天下認為是對上京的不滿,甚至挑釁。將池金羈押去上京,是非對錯全憑池金秋一張嘴,山中修士,在巧舌如簧一事,真不見得有幾人能比得上高官厚祿的達官顯貴,不是誰都能以翰林為名,不是誰都會下一點棋。

此外,兩位皇子齊聚華山,華山卻將二皇子手下押送到了上京,極容易給人一種參與奪嫡的錯誤印象。

華山已經無法再遭受任何動盪,經受不起了波折了。那就送給上京一個畏罪自殺?

藍髮老嫗喝聲響起,華山陣列當即出現崩潰,也不知哪個弟子最沒骨氣,第一個掉頭回返。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浪又一浪,有人開了頭,所有的華山弟子爭先恐後地掉頭向華山飛去。劍士私下底曾有過議論,自己是不是被騙上山來,就為給祖奶奶造彩雲橋?今夜藍髮老嫗的一聲輕哼和厲喝,讓華山弟子對此再無懷疑。俞濤是華山弟子中比較有心眼的一個,藏在了隊伍的最後方,第一個落荒而逃,也第一個抵達逍遙峰頂,見坐在聖廟霧團前方翻書抄書的索翰林,不禁佩服師兄的膽量與高瞻遠矚,堅守華山不出,果然是對的啊。

李虎見大戰落幕,當真以為白陽贏了,卻也不明白白陽怎麼贏的,血拂塵是何等樣的寶物,有血即能重新生出拂塵,碎了又如何?老道士沒有倒下,炸了拂塵又能如何。李虎好奇地望向劍牆,欲飛往劍牆,看個真切。冬化雪左手背在身後,向李虎打了一個手勢。

李虎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