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華山一劍爭千年 第一百三十一章,走了

死一般地安靜,然後是一雙雙怒火沖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陽,好像要把白陽燒出兩個洞死地。

倒底是希望我們懂還是不懂,是非對錯、恩怨曲直難道全憑你一人好惡說了算,既如此,又何必聞我們問題,故弄玄虛、裝腔作勢嗎?嶽武臉色微紅,以摺扇擋住臉,這下子可尷尬了,又要搞哪樣,實在有辱斯文,欠揍地很啊。北閣儒雅大才子逗是這般想法,別提其他的後生晚輩聽到白陽這句‘你懂個屁啊’是何等樣的惱火。

唐仁卻似猜到了白陽接下來的話,試探著抬頭盯著白陽,目光之中,異樣的白衣翩翩翻飛,攪動了唐仁今日時常走入的夢,夢中有一位穿著血色風衣的青年,站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石梯上踽踽攀登,拾級而上,不知要登上多高的山、走入多深的雲。

“你們沒見過地獄,懂不了的。”白陽嚴肅地搖頭。唐仁猛然瞪大眼睛,那夢中人倏然跳了起來,石梯隨之生變,有一團團的雲霧飄蕩起來,圍繞著石梯飄轉。血衣客在雲中張開雙臂,在唐仁呆愣地視線中向雲海之下縱身一躍......

唐仁扶著倆位師兄閉上了眼睛,一夜夢,夜夜夢,無酒自醉最是無解。

幾個老傢伙嘆息聲起,人間處處是地獄的血色場景,經歷過一次,一輩子都亡不了了,流水的時光衝不淡記憶中的夢,只好求醉。老道士的臉上也露出了感傷的神色,也許我也該喝一杯冬化雪的三醒酒,看看自己醒沒醒?

老人們沒有反駁白陽的說法,就像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妄談生的偉大、死的悲涼,終究是夢中看花水中賞月,知其形不知其質,難抵本心。

白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哪怕不是從冬化雪口中說出來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語氣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之所以叫你們來,是讓你們都記得,上萬仙劍,華山不捨得,但是送出去了。”白陽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場間每一個人的心裡,壓下人心中所有的困惑、無奈、感傷與敬佩。冬化雪捋起鬍鬚,不捨得卻交出去了,還真是要為我華山揚名啊,這樣的名氣,不如不要。

老人神情愴然。

不給眾人反應地時間,白陽又把劍對準周永憨。

周永憨用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劍,右手握著成劍辰月抬到眼前,細心地觀察起來,連劍萼上的劃痕與劍柄上的凹痕都沒有放過,結論卻是,聖劍除了嵌著星辰和彎月的劍萼比較漂亮,其他地方與尋常的寶劍相比,並無差別。周永憨偷偷瞥了一眼華山主峰飄渺峰內那座直入雲峰的演武場,稍加思索,又搖了搖頭,劍聖捨棄的東西,聖劍所留下的東西,一定有所不同。

“原來聖人真的,只是名?聖劍確實不比我的劍更好。”握住了想了五十年,但是五十年未碰的聖劍,周永憨的表現卻出任意料地平靜。白陽卻知道,這位守城兵不過是將激動、彷徨、錯亂等情緒藏在平靜的面孔下。

“但是......”周永憨搖了搖頭,將聖劍扔給白陽,聖劍在空中劃了完美的弧度,很是隨意落倒了。聖劍的確也是一把劍,握著聖劍,並沒有令周永憨感到任何不同,更沒有對周永憨的劍道有任何助益。耳邊迴盪著白陽關於華山捨得與否的質問,周永憨已有所明悟,明瞭聖人二字的含義,但是……

“小弟弟們,我被欺負了,快回來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竟敢偷襲!死不要臉,我一口劍氣噴死你!”華山雲霧之中,突然罵罵咧咧、哭哭啼啼的喊聲,然後是雲海鼓動,時有劍光傾射而出,沒入雲海之內。

白陽手中的傘抖了一下,青風變成了春風,吹散了無盡的蕭瑟。疑是故人來,故人心何在,我心又何在?白陽莫名其妙地聯想倒了自己。

“回山!”風眼冰斬釘截鐵地命令道,率先衝出劍牆,臨行之前,瞥了一眼白陽手中的青傘,憤然斷喝一聲。

“是何人在說話,是劍仙?從聲音來看,最少也是魂界修為,華山到底有多少個魂界!”谷柔從劍望北身邊走過,他此行來到華山,本意是替師傅進入聖廟,並讓師傅借用他的視線觀摩聖廟內蘊含的劍道。如今不用替劍仙‘看’聖廟聖在何處,對谷柔來說,反倒是個不小的損失。

“嗯?有意見?”藍髮老嫗聽到問題,輕哼了一聲,斜眼俯視城頭下谷柔,劍山的弟子又怎樣,竟敢在我華山聒噪!

同樣長大了嘴巴的黃三力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後又敲一下,才將自己的嘴併攏,我應該已經和華山站在同一陣營了吧,是的,我黃三力已經是華山的盟友了,同仇敵愾、捨我其誰!黃三力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聰明的人!黃三力登上華山來不是搗亂就是偷聽,但是每次都沒有觸犯華山的底線,最後甚至將自己的手下賣了,賣得太值了!華山竟有三位通天,誰他媽和我說沒落了,上京城內腌臢賤貨,嘴裡沒有一句準話,都是廢物!黃三力握著琉璃盞的手都抖了起來,顫顫巍巍地將酒舉到了唇邊,許是酒香入鼻,沖淡了震撼,黃三力兀地捂嘴笑了。

嶽武身子搖晃了數下,用摺扇擋住了長大了的嘴巴,已經明白了什麼,震撼得說不出話來,醒醉之時,他曾聽過這個熟悉的聲音,從東方而來,以雙鋒開地,一念萬里而來,斬落包括苦水妖皇在內的七位妖獸頂端強者。

並且揚言要殺身成仁,永護天下。

華山上千名弟子接二連三地回到峰頂,開始沖天舞劍,劍光繽紛如夏日虹光,散入雲霧大陣,隨著雲霧流轉,進入彩雲橋,成為彩雲橋的一抹彩色,也有一部分劍氣,融入到包裹著聖廟自己也是夜航的之中。

“神來之筆啊!”

嶽武激動地全身顫抖起來,更甚於黃三力以及其他門派的弟子。所有看似不合理地事情,必然有合理的地方沒有被人發現,華山上千弟子終日在飄渺峰舞劍,不問世事,亦不下山歷練,一晃五十年不改初心,彷彿要效仿劍山的劍仙歸隱一般。

有劍聖在華山,何必下山歷練!聖名難得,聖人的劍道,可通天地。嶽武頭皮發麻 ,怪不得白陽一臉不情願卻沒有拒絕與‘我’下那一盤棋,原來早已經有人在華山落子了嗎?白陽只能奉陪倒地!

嶽武左手握著摺扇,右手按住自己的玉帶,心裡微苦,又一次想起那句廣為天下知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難啊,太難。”嶽武答應了白陽一盤棋,如今有些後悔。嶽武並不覺得自己的悔意有任何丟人的地方。

白陽卻在看著周永憨,沒有繼續追問但是之後的話,轉而望向劍望北,擠出一個笑臉。劍望北一哆嗦,轉而盯著白陽,目不斜視、側耳傾聽。

“我有一個朋友,為了活命一直向南跑,他既是逃兵,也是英雄。死亡只能證明生命的結束,活人才能延續故事,死去的人,只是故事的一部分,從被人講述,到被人遺忘,如此而已。”白陽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勝梅等各大門派的弟子不禁看得呆了,小丫頭冬梅更是不停地撓頭,對著兩個小胖子的肚子用力地拍了兩下,不對不對,這哪是白白啊,白白應該遭人煩才對啊。冬竹今日夜同沒敢搗亂,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是他們第一次回到人影白影。

白陽的那個朋友 已經成了混沌大陸人盡皆知的刀客,只因為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好刀,將折返回被昂地大。。

劍望北想起自己的師祖,想起一劍宗的名聲,緊了緊領口,對著白陽長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