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小子說對了,藍海城的海,都是我王家的!還裡面產的藍海珠自然也是王家的!識相的趁早交出來,你要是先試試小胳膊擰大腿兒、螞蟻絆大象,你就試試!”王書生等人嘴裡的王老胖子被一群家丁簇擁在正中心,神情倨傲,語氣囂張,都快把下巴翹到天上去了!
其實這王老胖子並不老,他本名王壺,是藍海城的一個大地主,因為搭上了上京城的三皇子,有了大靠山撐著,所以行事日益跋扈,連藍海城城主都不放在眼裡了。
“你就不怕我們去告官,光天化日,強取豪奪,沒有王法了嗎!”王書生是讀過幾天書的,說氣話來帶著文氣,擠到了村民當中,給張樹聲幫腔。村民們聽到這話立馬來了精神,一個個舉著手裡的叉子、掃帚衝著王老胖子和他們的家丁揮舞了起來,群情激憤。
“告我,你們在我的海上撿到東西難道不應該把東西還給我嗎,強取豪奪的分明是你們,仗著人多勢眾欺壓我們藍海城土生土長的住戶,你們就是一群強盜!”王老胖子面不改色心不跳,衝著喊話的王書生扭了扭頭,那副賤兮兮的樣子,差點把王書生氣出病來,他們海參村的人哪裡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黑白顛倒就一句話的事兒,還講不講理了?
鐵蛋兒和老村長悄悄擠進人群裡,聽到王老胖子的強詞奪理,氣得牙根都癢癢了起來。鐵蛋兒悄悄對著一個關係要好的年輕人耳語了幾句,提醒那人拖延時間,還有一定不能放任進院子去,而後帶著老村長匆匆穿過廳堂,進了後院。
第一腳邁進院子裡,鐵蛋兒和老村長的感覺就複雜了起來,不停地抽搭鼻子,
“什麼味兒啊,誰在上香?”老村長向院子裡走了幾步,四下望了望,並未發現仙人,反倒有一種怪異地煙火的味道。
“上香,誒,還真是香味兒,英子在家幹嘛呢,英子......”鐵蛋兒站在老村長身邊,抓耳撓腮地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煙味兒,下意識地喊出了老婆的小名英子。
靈光從鐵蛋兒的腦袋裡一閃而過,又跳進了老村長的腦袋裡,一老一少對視一眼,撒丫子衝著香味兒最濃的地方衝了過去。
一推開門,鐵蛋兒和老村長險些嚇得跪在了地上,因為不大的小屋子裡跪著大姑娘、小媳婦、男娃娃、女孩子,還有四五個頭髮白花花的老太太,全都是海參村村民。
“你們這是幹什麼?外面都要打起來了,你們不去幫忙也就算了,在我家裡幹嘛!弄得咽咕隆冬的!”老村長猛一瞪眼,嚇得年輕婦女們激靈靈地打起了寒戰,海參村的人沒有見過大官,老村長就是他們最大的官。
鐵蛋兒附和地點了點頭,瞪大了眼睛注目著房間正牆下放著的一個木架子,那上面赫然放著一個白衣人,臉色慘白、眼睛暴突而昏暗,沒有呼吸,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鐵蛋兒下意識地向那處走去,卻被一個老太太大聲喝住:
“蛋兒啊,你想幹嘛!你可不敢冒犯仙人啊,你小子要是敢打斷我們向仙人祈福,別怪大娘和你玩兒命!”
“對啊對啊,仙人雖然是你撿回來的,可我們都鄉里鄉親的,你也不能獨佔啊!”另一個尖嘴薄唇的婦人瞪了鐵蛋兒一眼,好像鐵蛋兒是什麼惡人一樣。
“我兒子還沒媳婦呢,我正在求仙人賜給我兒一個好姻緣呢。你要是敢搗亂,我就讓英子回孃家!”說話這人是英子的姑姑,而英子是鐵蛋兒的老婆。
鐵蛋兒從小到大都是混不吝的惹禍精,沒少挨村子裡的老大娘們的揍,也沒少吃村民家的飯,見到那幾個頭髮白花花的老太太就發怵,聽到兩人‘求服’‘獨佔’‘娶媳婦’之類的話,差點背過氣去,
“胡鬧!你們這才是冒犯仙人呢!”
“對啊對啊,你們別再把仙人嗆到了!”白衣人身邊,放著一圈香爐,每一個香爐裡都插著燃燒著的敬神拜佛的香菸,菸灰灑了一地,整個屋子被刺鼻的煙味兒籠罩。
鐵蛋兒和老村長正說著話,一個小姑娘又拿著三根香插進了香爐裡,振振有詞地嘟噥道:
“仙人仙人,保佑樹生哥打跑壞人!保佑書生哥高中狀元!”小姑娘上完香,又空空地磕了兩個頭。
老村長和鐵蛋兒又對視了一眼,無力地癱坐在了門框上,一臉生無可戀,這都什麼事兒啊,怎麼就被人發現了呢,還敬上香了?
咦,不對啊,我連夜把仙人揹回到家裡,連守城兵都沒有看出問題,還以為我救回來一個醉鬼呢,鄉親們怎麼知道的?鐵蛋兒心中疑竇頓生,突然蹦了起來,向自己的臥房跑去,回家許多功夫了,還沒見到媳婦王英呢。
噔噔噔上了樓,卻見王英臉色慘白地望著擺放著‘仙人’的屋子,在屋子裡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直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