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鐵蛋兒,我命硬著呢,燒不死。”鐵蛋兒抱住了胡蘊山的長槍,也被火焰吞噬,一身粗布麻衣的長衫燃燒了起來,灼烤著鐵蛋兒的面板。
一瞬間,鐵蛋兒的面板便從手心開始被炙熱的火焰灼出大片的傷痕,露出比火焰更加赤紅的血肉。
鐵蛋兒開始用力拔插在白陽身上的長槍,雙眼仍然灼灼地看著白陽,比火焰更加燙人,血滴與被煙嗆出來的眼淚在火堆中濺出來一滴滴的煙霧。
胡蘊山坐回了臺階上,重重地鬆了口氣,一念之差,險些忘記丞相的叮囑,無論白陽有沒有幫手,燒就完了!管他手裡還有什麼寶物,和我有什麼關係?
胡蘊山並沒有關注正站在火堆中掙扎拔槍的鐵蛋兒,無論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還是想像他或者白陽表現自己的決心,鐵蛋兒絕對無法拔出在火焰中的長槍,只會把自己燒得遍體鱗傷而已。
胡蘊山並不會覺得愧疚,相反,因為一瞬間的好奇導致出手慢了一瞬,令胡蘊山生出了一絲挫敗感,難道沒有丞相提醒,我真的搞不定這個排山境的小修士?
天上天下,唯有胡蘊山會有這種想法。
白陽看著即將落到自己的臉上卻在沒有落下之前即被烘乾成為了霧氣而後又變成虛無的血滴,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想回答鐵蛋兒的那句為什麼。
白陽再次轉頭看向天空。
胡蘊山不停地用腳後跟點著地面,也仰頭望向明朗了的天空。
胡蘊山倏然站了起來,全身的血管兀地鼓了起來,突突直跳,一層淡淡的紅暈瞬間將胡蘊山的身體裹住,如還未散去的朝霞。
氣界修士,一代強者,莫名嗅到了一種危險的味道,心中警鈴大響,竟是停不下來。
“是何人在雲間,他才是你的倚仗嗎?”胡蘊山臉色鐵青,憑藉多年從軍打仗的經驗,身體竟然會不受控制地自己做出反應,這會是怎樣的對手?
一瞬之間,又來變故,胡蘊山搖頭坐下,低頭瞧著白陽。
白陽已經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道:
“我不需要倚仗。”白陽的與其轉冷。
鐵蛋兒還在何插在白陽胸口的長槍戰鬥,身上的衣服已經盡被火焰吞噬,化為飛灰。鐵蛋兒咬進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似乎這樣自己就能表現出自己的堅毅進而得到仙人的賞識,被收為弟子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
鐵蛋兒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全身的面板已經被烤德爛掉了,變成了鮮血滾滾的血人,卻仍包職責長槍,用雙手和腋下用力,想要來一個倒拔垂楊。
長槍一動不動,鐵蛋兒嗚嗚地嘗試了很多次,插在白陽的胸口彷彿一座大山,不可撼動。
“呀!散開!散開!”鐵蛋兒的鮮血順著長槍下滑,緩緩消失不見。鐵蛋兒撲通倒進了火堆中,就在白陽的身邊,嗤嗤地冒熱氣。
胡蘊山盯著鐵蛋兒明亮的眼睛與長槍上消失的血痕,再次站了起來。
天空中,也有人站了起來,是一位妙齡女子,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子清冷和溫柔,就像一個傲嬌的公主,嘴角噙著的笑意,臉上卻冰兀表情,冷得向觸控不到的高冷花、尋不到源頭的雪中香。
彷彿一枝梅花。
就是一枝梅花。
奇怪的是,這枝梅花是透明的 且打著一把青油紙傘,梅花配青花,百無聊賴地俯視著天空之下,藍海城中。
尤其是藍海城中地那一團火焰。
王英已經走到了城主府和將軍府正中,左右無人,前後亦無人尾隨或者擋路。
寬闊的石板路上,兩道高牆之內,王英的身形備顯嬌弱與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