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從揚州一直向南跑,已經從跑到了一片原始深林裡。經北閣說書先生提醒,稍稍偏轉路線向雲華州偏移,只為一睹昔年繁盛的千秋古城。
王貴本是想一直向南方前進的,若不是北閣說書先生的建議,他絕不會浪費時間偏轉路線。由於在揚州城內嶽武成為朋友,王貴對於北閣的書生有一種天然的好感以及不可外人道的敵意。
文雅的說法就是愛屋及烏以及奪屋之恨,兩棟屋子不是一棟屋子,王貴也不想讓兩棟屋子何為一棟屋子。
與王貴同行的人,除了說書先生,還有一群綠林好漢,其中以手持鐵棍的劉大彪實力最強,倒海圓滿,距離翻雲覆雨只差臨門一腳。
劉大彪有兩個愛好,談論女子以及聽手說書先生說故事。
還有一人實力也是倒海境,姓趙名海,用一杆紅纓槍,與劉大彪不是特別對付,有事沒事的時候都喜歡嗆劉大彪幾句。趙海是讀過幾年書的,手上功夫雖然比不上劉大彪,但是嘴上功夫勝過劉大彪甚遠。
劉大彪在嘴上吃虧,就要在手上找回來,於是王貴每天都能看到劉大彪與趙海兩人乒乒乓乓、叮叮咣咣的幹仗。
北閣儒雅的說書先生則一旁指點江山:
“小劉啊,誰教你的棍法,專攻下三路做什麼,你這是想讓小趙端子絕孫嗎!小趙還不學著點?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應該懂啊,對對對!攻下三路,直搗黃龍,倒玉柱碎金蛋!”這說書先生名叫嶽林,已經正圍著激戰在一起的兩人打轉,用收起的摺扇對著兩人兩腿間的黃龍之地指指點點。
王貴坐在一旁觀戰,手中的酒提起來放下去,反反覆覆樂此不疲,半晌過去,一滴都沒有喝到嘴呢。王貴的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碰撞在一起的鐵棍和長槍。
劉大彪的鐵棍一握之粗,長約兩米半,重達二百斤,掄起來虎虎生風,再加上劉大彪彪得不行,完全不懂得留手,朋友間的切磋甚至用上了血氣,遠遠看去,劉大彪手中的烏黑鐵棍過著一層濃郁的血氣,找了火的燒火棍似的。這條燒火棍可不簡單,在劉大彪的手中,掄得空氣都隨著勁氣發生波動,切速度奇快,堪比雷霆。
趙海手中長槍也是難得一見的兵中重寶,與劉大彪的鐵棍相比,卻稍遜一籌,於是不敢與之直接硬碰,也凝聚出血氣裹在長槍上,為的是防止長槍與鐵棍碰撞之時,被劉大彪的震飛。
‘轟!’劉大彪與趙海手中的兵器碰撞在了一起。一道紅色的勁風以兩人為中心如漣漪般衝向四周,嶽林迅即攤開摺扇,輕輕扇了扇,抵消了吹向他的罡風。
王貴趕忙向後栽倒,有一迅雷之勢坐了起來,盯著劉大彪的腳下。劉大彪的雙腳已經陷在了地裡,地表以劉大彪的兩腳為中心,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趙海並未踏碎地面借力,王貴定睛細看,發現趙海腳下凝聚著一團血氣,將他‘彈’在空中,雙腳與地面間間隔與一指之高,藉著劉大彪的攻擊,趙海順勢繞著劉大彪賺了半圈,到了劉大彪身後。
王貴搖了搖頭,開始喝酒,接下來是趙海的成名絕技搓腚眼,沒啥可看的。
劉大彪登時頭皮發麻地亂叫了起來:
“不為人子!”劉大彪雙腳一登,身體側轉,腦海向後側轉,二百斤重的鐵棍突然從手中滑向身後,變掄為刺,對準了趙海的黃龍。
時間緊任務重,黃龍近在眼前,劉大彪甚至來不及凝聚血氣。
趙海眼看著就要得手,不曾想二百斤的大鐵棍子在劉大彪手中猶如活物,遊蛇般挺近了了他的命門。
“彼此彼此。”趙海無奈地握住了劉大彪的鐵棍,劉大彪也將趙海的長槍夾到了腋下。
劉大彪氣急敗壞地大口大叫:
“你先松你先松!”
“來而不往非禮也,一起松!”趙海故作風輕雲淡,平靜地說道。
話刀此處,兩人同時用力,將自己的武器抽了回去,劉大彪用力過猛,噔噔噔後退了數步,險些撞到了一樹梅花,嚇得自己直冒冷汗。
趙海則站向後滑行了約莫十餘米距離,挽了搶花,氣定神閒地釘在原地。
“哼!莽夫而已。”劉大彪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少見沒有回答。
“兩個小兄弟,激戰了數日,竟然無一人能夠直搗黃龍,二位修為還有待提高了啊。”嶽林對於‘直搗黃龍’四字念念不忘,好像有一種也別的喜好。
王貴在心中回顧一下劉大彪與趙海的戰鬥,被嶽林這一嗓子打斷,沒好氣地撓了撓頭,振振有詞地嘀咕道:
“黃龍?又不是沒見過,分明是三條黑蟲。”王貴聲音不大,仍然被嶽林聽得清清楚楚。
嶽林氣沖沖地用摺扇指著王貴的腦殼,氣得手指發抖:
“粗鄙,不雅,有辱斯文!”
“對對,有辱斯文。”劉大彪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