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聖人不過五位,以劍成聖的除了西廷的公輸劍聖,只有雲都的這位隕落的劍聖,以成聖未標準找弟子,太難了。只因為一段相同的話,便斷定薛家小子可以成聖?到底是天真還是愚蠢?
空曠的街道,死一般的寂靜。華城居民的作息和軍隊中計程車兵相似,每到夜晚便自發宵禁,非有非出門不可的重大事件,不會行走在街道上。似揚州城那般一夜魚龍舞的盛況,是萬萬看不到的。
白陽感受著空氣中的冷風,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青油紙傘。來到華山伊始,那把傘便放在了木屋內,他有點後悔沒有打著那把傘了。
“用幫忙嘛。”嶽武正在街道正中等他,聽到風中不是風聲的聲音,笑問。
“受死!”陰暗的角落裡,暴喝陡然從空氣中傳來,兩個身形纖細的黑衣蒙面人和一個身穿唐門服飾的中年人鬼魅一般從黑暗的間落中急閃而出。
“不用。”白陽淡淡地回了一句,向後後退了三步。那兩個黑衣人旋即倒飛而回。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一片耀眼的光芒,似如絲雨,密如水幕,宛若天河之水向白陽傾瀉而下。
又是暴雨梨花針,真是毫無創意,我也有啊,對了,我還有一把刀。
“哼哼,我師傅臨時有事而已,可不是怕了你,我替老師與你來比試一番!”唐門弟子陰狠地看著白陽,擺出了一副居高林下的姿態。嶽武看清這人的面貌,暗道果然不用幫忙。
嶽武認得這人,乃是唐笑座下大弟子,名為唐仁,境界一般,實力普通,暗器耍得稀鬆給,卻總是擺出一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子。銀光滑過,倒飛出去的兩個女子站再唐仁身後,雖然唄面罩矇住了面孔,但是想來臉色應該不會好看,畢竟那靈秀的小拳頭已經纂成了一團。
暗器耍得的確稀鬆,連自己人都差得一起暗算了!真是仁義!
白陽望著天空,在三人錯愕的視線中,平靜地張開了雙臂,看著漫天針雨,笑嘻嘻地問了一句,
“你們見過地獄嗎?”
“我見過。”兩個黑衣人上前一步,步伐出奇地一致。唐仁嗤笑搖頭,不屑反駁,嘖嘖咂舌。
嶽武看著那兩人,將摺扇在掌心拍了兩下,嘆息不已,搖頭不止。一名黑衣人不明所以地抬起手掌,帶著同伴轉身離去,奪命狂奔,瞬息無影,用的竟然是唐門鬼影電光步。
黑夜之中,兩人如鬼,卻並不電光,只有銀光。嶽武看著銀光,暗道大意,卻仍然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暴雨梨花針在地面上擊打出清脆的聲響,比真正的雨滴拍打地面的聲音,悅耳千百倍。清脆的聲音,鋼鐵碰撞的金鳴之聲,叮叮咣咣,亂響不止。
一道刀光穿過了銀色的光幕,就像斬斷了瀑布。銀光斷成了兩截,一節在天空,一節在地上。唐仁的實力,與他那相比,相差太遠,何苦來哉?
“地獄,來了哦。”地獄般惡寒的肅殺感隨這一聲輕飄飄的話向唐仁惡撲而去。唐仁情知不妙,猛然取出另一個圓形暗器,只是還未等祭出,刀光以至近前,唐仁轉身欲逃,卻快不過化為地獄的白影。
“既然你們覺得我暴躁,我就給你們展示暴躁的一面。”粗重冰寒的呼氣打在唐仁的臉上,令唐仁為之顫抖惡寒。目中無人的唐仁再也不敢高高在上,原地旋轉起來,擊出無數暗器,竟是把自己化作容納暗器的機盒。
刀光閃動,叮噹的碰撞聲再次響起,響音未落之際,唐仁已經消失。
疾馳逃串的聲音打破了華城的寂靜,半晌過後,鮮血瀰漫的味道壓過了山上傳來的菊香與竹林傳來的酒香。
“你的酒還喝嗎。”面色疲憊的白陽原地蹦了一下,抖落了身上的血珠,走到嶽武身邊。唐龍喝唐虎登上逍遙峰的時候,白陽的心情很不好。想殺我,自己來,派兩個孩子來做什麼?消磨我的耐心,因我下山,我來了,隨時奉陪。
我給你們機會,來殺我。
嶽武只能知道白陽的心情極差,卻不知根由,什麼唄人刺殺所以心情不好這樣的話,嶽武是不會信的。周永憨和冬化雪倒是清楚,卻沒有和嶽武多嘴。
嶽武剛剛從城頭下回來。周永憨只是感慨了一句:
“年輕真好啊。”年輕就是意味著希望,應該專注於成長。老傢伙們護著年輕人,守護在他們身邊,一點一滴都是人間的美好,什麼年輕人衝在前頭,老傢伙卻穩坐軍中賬,便是白逍遙發火的時候。
白陽倒是忘了,昔年踏入北疆取回一顆碩大頭顱的四個人,也是少年。
白陽在那位唐笑身上出了氣,得勝歸來,心情大好,需要將酒來慶祝一下,惦記著嶽武身上的酒,你不喝的話我要喝,搶不到冬化雪的,就只能槍別人的了。
白陽故作不在意地看著嶽武,沒有露出一點期待,主動點啊,北閣的才子真是窮酸啊。
“那是自然,不足三杯,怎麼能叫作三醒酒呢!”嶽武朗聲大笑!甩出棋子,先行一步,哪裡會給白陽機會,我的酒怎麼能給別人喝呢。
喝下清濁相交的酒後,嶽武方知自己沒有準備喝第三杯酒,此時也沒有準備好,因為他還不夠強。
只要變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