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辰醒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身上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穿著一身純白的棉質的睡裙,有點像中世紀的宮廷睡裙或者娃娃裙。
莫錦辰難得沉默了片刻,思考著是誰幫她換的衣服。她伸出軟綿綿的爪子撐住下巴,認真想了想吸血鬼給人類換衣服時會有什麼樣感覺這個問題。是不是類似於人類給剩下的烤雞封保鮮膜一樣,一邊饞的流口水,一邊想著還是留著下次吃吧。
想一想還有點可怕,總有一種隨時小命不保的感覺。
莫錦辰抱住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自己,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昏暗的房間,裝飾的精美奢華,但華麗的窗簾卻被拉的很緊,透著一股壓抑和死寂。床倒是很大,帶著頂蓋和簾幕,不是那種圓形的波蘭頂蓋,有點像四柱床,沒有紗簾,帶著一絲古樸和貴氣。
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身邊好像有個人,額,男人?
要不是這具身體只要五六歲,年輕女孩睡醒之後發現自己換了一身衣服,身邊躺了個男人這件事情怎麼看都不正常。
但還好她現在還是個人類的小崽崽。
莫錦辰往邊上爬了一下,想看看邊上的人的模樣。床鋪確實很大,至少對於只有五六歲的她來說確實是這樣。也不知道這白色的天鵝絨的床褥是怎麼在面料精緻的同時還能做到手感極佳,柔軟到會陷進去,要不是時機不對,莫錦辰都想在上面多打幾個滾。
等她爬到睡在一邊的男子附近,終於看到了男人的樣子。
她見過,昨天她拿他襯衫擦了嘴來著。
睡著的男人沒了醒時的危險,柔軟的有些偏長的黑髮貼在臉上,看起來居然有一兩分熟悉。他的面色透著長久不見光的蒼白,面容對於男子來說似乎過分的秀氣精緻,卻不帶一點女氣。從莫錦辰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纖長的羽睫,可以想象當他睜開眼睛,配合著那雙紅寶石般的瞳孔,這雙眼睛該多麼漂亮。
鬼使神差間,莫錦辰的大腦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話:“這麼可愛的男孩子,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吧?”
無意中聽到的光糰子:嗯?嗯??!
“宿主你不要命啦,這是血族現在的領主。打一拳他哭不哭我不知道,就怕你到時候連哭都來不及。”光糰子忙說道,就怕宿主真給他來一拳,然後送自己上西天。
“可是......你不覺得他很眼熟嗎?”莫錦辰歪頭想了想,伸手去戳男子的臉。
“宿主住手!我求求您安分一點,小命要緊啊啊啊!”光糰子在意識空間裡死亡尖叫,彷彿一隻受盡驚嚇的土撥鼠。
還沒等莫錦辰罪惡的小爪爪碰到男子的臉,男子就先一步睜開了眼睛。倒也沒有抓住莫錦辰的手,只是目光清明地看過來,瞳孔澄清。
出乎意料,這時候的他的瞳孔並不是昨晚那種鮮豔的紅色,而是乾淨的琥珀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
被抓了個正著,莫錦辰只能懨懨地收回手,假裝乖巧地坐在一邊。
“醒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坐起來,伸出手摸了摸莫錦辰的腦袋:“嗯,不燒了。”
“啊?”莫錦辰一臉懵逼,什麼叫不燒了。昨天晚上自己還發燒了嗎?
“是哦。”光糰子在空間裡弱弱出聲:“宿主您現在這具身體有點問題,體質比較虛弱。昨晚咳血完睡過去不久就開始低燒,但並不嚴重就是了。”
莫錦辰再次沉默。
“想喝水嗎?”這位傳說中的血族大佬似乎十分的親民,極有當奶爸的潛質。莫錦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那聲爸爸的作用,如果喊爸爸就能獲得這麼一大佬,那她願意多喊幾次。
男子見莫錦辰沒說話,纖長的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點了一下,一杯裝著水的玻璃杯移過來,他伸手接過。
精神力......莫錦辰愣了一下。琥珀色瞳孔,精神力,怎麼覺得更眼熟了。
我去,這瓜娃子不會是雲延吧。她臉盲有點看不出來啊。
光糰子:......宿主,我覺得您這樣雲延知道會哭的。
“雲延?”莫錦辰一歪頭問道:“你是雲延嗎?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一血族大佬對人類小孩這麼好有點匪夷所思。難不成這一世的雲延有記憶?可看起來不像啊。
“我人類的名字確實是雲延。”雲延淡淡地回答道,聲音帶著一絲沒有睡醒的慵懶:“至於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因為你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