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鄧秀珍臉上浮現一抹血色,就連抖如篩糠的身體也都恢復了,端著林初夏遞來的杯子,喝了好幾口熱水,將林初夏剛才說的話又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後,才嘆氣道:“初夏,那位王老闆,真是這麼說的?”
林初夏眨眨眼,很快,就明白了鄧秀珍的話意,更明白了鄧秀珍的顧慮。一瞬間,竟不知該仰天長嘯,還是該捶地大笑。總之,這一刻,她臉上的神情特別地複雜難辨,連特意從論壇裡退出來,暗搓搓圍觀了這一幕的系統,都想給她點上幾大排的蠟。
“媽,你放心,於老闆不會對我們家出手的。”
眼見,鄧秀珍依然一臉的擔憂和猶疑,並不相信她的話,林初夏無奈地攤手,聳肩,只能再一次地開了自嘲的模式。
“媽,她們和我們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連給她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如果她們真想對我們出手,不需要她們說話,也不需要她們眼神示意,就有擅長揣摩她們心思的人,毫不猶豫地對我們出手了。”
鄧秀珍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拿著杯子的手也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可怖的青白之色:“……”那不是更可怕了嗎?只要她們想,就能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輕輕鬆鬆就捏死我們了啊!
林初夏更想嘆氣了,以前,她怎麼沒發現鄧秀珍是這樣一個膽怯又愛“腦補”的人呢?
然而,這是自己的親媽,所以,她除了再次慎重地強調一次,給親媽吃枚定心丸,還能怎麼辦呢?
“媽,你放心,就算於老闆想要對我們出手,也要先過了王老闆那一關,才行。”
“你不是說,雲芳的男朋友,那叫什麼建軍的小姑,和王老闆是很好的朋友嗎?”
鄧秀珍只覺得,林初夏還是太年輕,才會太過想當然!
老人常說“幫理不幫親”,但,事實上,又有幾人能做到?最後,還是不因為許多原因,出現“幫親不幫理”的情況!
林初夏無奈地撫額,好嘛,找到源頭了!
“媽,其實,她們只是普通朋友。”
只不過,到了徐建軍的小姑嘴裡,就變成了“好朋友”。
這樣的操作,類似於後世娛樂圈裡所謂的“蹭熱度”,而,圈子裡的人也都心裡門兒清,不過,卻沒幾個人會特意戳穿。尤其,不到徹底撕破臉皮,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程度,也不會對外放出這樣的風聲。
如此一來,可不就更加方便徐建軍的小姑,不,應該說是雲芳“狐假虎威”了?
“就是那種……”
林初夏頓了頓,結合最近一段時間裡鄧秀珍經常看的古裝片,重新組織了下語言。
“我這麼說吧,打個比方,於老闆和王老闆是知府家的千金,徐建軍小姑就是鎮長家的千金。但,知府千金們組成的圈子,最多捎帶上知縣家的千金一起玩,卻絕不會帶上鎮長家的千金。”
“不過,鎮長家的千金也是二代,所以,她們難免在一些宴會里碰到。如果彼此都覺得對方有眼緣,說話做事都合心意,就會成為好朋友。再次一些的,就是成為見面後能叫得出對方名字,也知道對方一些做事習慣,卻沒什麼深交的普通朋友。”
都解釋到這份上了,鄧秀珍哪能不明白?
只是,等她從頭再捋了一遍後,就越發地茫然困惑了:“那她這樣……就不怕被人拆穿嗎?”到時候,得多尷尬難堪啊!
“媽,徐書記的老婆是縣小學教導主任,大妹婿是X局科長,小妹婿家裡開了服裝飾品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