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你買的慢票?”
眼見著,一個小時後,火車還沒到站,而,車內的人也不慌不忙,鄧秀珍找出放在衣兜裡的火車票,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琢磨了許久後,才出聲問道。
正翻著手裡書的林初夏,點點頭:“快車就上午和下午各一班,我們如果坐快車的話,還得在車站裡再等一個多小時。坐慢車的話,就能立刻買票上車。”
“我想著,在候車室那麼吵雜的地方乾巴巴地等一個小時,還不如先上車,在火車這個安靜的環境裡待兩個半小時,實在累了,睡一覺,就到站了。”
雖然,市裡不是起點站,但,省城是終點站,因此,林初夏並沒有“坐過站”的擔憂。
鄧秀珍低頭,就見林初夏手裡那本展開的書頁裡,正是一幅水彩仕女圖——一個身穿粉衣寬袖衣裙的女子,站在窗旁,手執長笛吹奏著。
技巧蘊意什麼的,鄧秀珍完全不懂,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這幅畫給人帶來的一種擬真鮮活感。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皺眉,嘴唇微動,想說林初夏抓緊每分每秒時間來學習,這些和書畫有關的雜書少看,以免無端端分了心力,最終,藝術方面沒能得到精進不說,就連學習成績也都倒退。
但是,轉念,她又想到了今天是放寒假的第二天,昨天姐弟倆到了市裡後,就在店裡忙了一整天,今天好不容易才想到要去省城逛逛,都已經在路上了,說那些訓斥的話,壞了氣氛,卻也沒什麼大作用,到不如等回家後,再和林初夏好好談談。
這樣想著的同時,鄧秀珍又將那些到了喉嚨話嚥下肚。
然而,鄧秀珍臉上的情緒變化,又怎能瞞過林初夏?
因此,林初夏立刻合上手裡的書,佯裝一幅疲憊的模樣,閉上雙眼,對鄧秀珍說:“媽,我睡一覺,等快到的時候,你再叫我。”
“行。”
鄧秀珍擺擺手,不論坐汽車,再或者輪船火車,不論時間長短,她都沒辦法安睡。
而,林愛國嘛?
那當然是一上車就睡個昏天暗地,林初夏和林浩宇姐弟倆,可是林愛國的兒女,哪能不遺傳到林愛國的嗜睡基因?甚至,如果林初夏一直精神奕奕,鄧秀珍才會覺得奇怪呢!
系統冒泡:“宿主,這就是你們人類常說的逃避吧?”
林初夏撇嘴,原本往名師講堂走去的腳步頓住,轉身,就推開了旁邊的門。
這是一間畫室,或者,應該叫做創作室?
只因,不僅牆上掛著各種型別的書畫作品,就連臨牆的那面置物架上,專門用來裝書畫的簍子裡,也放著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畫卷。而,在臨窗的地方,一字擺開大小不等的畫架,旁邊不同的架子上,擺著一應水彩或水墨。
“咦,宿主,你不準備學習了呢?”
“學的時候認真學,玩的時候痛快玩。”
林初夏隨手拿了一隻毛筆,挑了一個畫架,很快,白色的宣紙上就出現了一畫濃墨重彩的風景圖——獨屬於從火車那狹窄的視窗,往外眺望時看到的。110文學
系統:“……說得好像你現在就在玩似的。”